好在东西都是不限量的自助,丁景仪捧了一大堆烤面包和水果回来,铺满两张桌子。
面包里面有厚厚的芝士,一口下去必须施法三次才能回得来。
这时手机响了,伊凡发来几张照片。照片红黑色系,红色明亮,黑色暗沉,形成了人群般的轮廓,有种薪王传火的沉重感觉。配图之后伊凡还有一句留言:“死亡的形式丰富多样。”
先前伊凡给他发过各式各样的死亡美学图片,很美,但每一张都有凶杀现场般的人造气息,过于刻意了,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得到了提升。
丁景仪放下取餐盘,回了一句:“死亡是一件自然的事,值得思考而不是值得营造。如果需要布置,我更喜欢虚空派的油画,把自己的头骨置于画面的中央,加上玫瑰的点缀就再好不过了。”
伊凡一时没有回复,丁景仪揣回手机,在自助台前取了一堆沙拉。
对于经历过死亡的他而言,死亡是一段既定的体验。对年轻气盛的伊凡而言,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彭原啜饮着咖啡:“景仪,我喝咖啡吃炒饭这个操作是不是……不雅?”
“我觉得吧……”丁景仪压低声音,“吃饱就好了,早餐到十点,嘿嘿。”
彭原也笑了出来,愉快地挖起了炒饭。丁景仪划着手机,左恒发来一大串消息,他被冷酷老爹左凌云禁足了,花呗、信用卡和各类小额贷都被销了户。别提出门做杀猪盘了,就连发微信也得经过家里同意。
丁景仪刷完聊天记录,微微一笑:“阿原,给你吃个下饭的瓜。”
“啊?”彭原放下咖啡杯。
丁景仪点开语音,左恒连哭带喊的声音扑了出来:“糖爹、二爹,帮我这一把,买套阿玛尼这个礼盒给娜娜,这个必须送出去。我这辈子不看见她用上这个我都闭不上眼……”
丁景仪关闭扬声器,严肃地说:“太遗憾了,安娜的妆面是漆和油画出来的,用不得化妆品。她不过给自己留了一个魔法,让她表面看起来像普通人类。”
彭原抽了张面巾纸,喷满一口咖啡:“至于吗,活成了舔狗段子bot啊,这下关在家里,人设倒是稳定了……”
丁景仪耸耸肩,拿了一份黄油刮到面包上:“他爸妈离婚之后,左恒的人设就往舔狗的方向一去不回了。”
“离婚了?”
彭原记得,左恒骚扰他的时候提过父母的事。左恒的父母一直不和,但为了孩子也是磕磕碰碰地凑合过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彭原还以为是造人设的一环,压根没信,但这么想想有点不妙。
g市是个人情社会,五十多岁的人离婚这个瓜就有点大了:左恒的母亲想让孩子在身边,考大学的时候使足了绊子,左恒受到母亲影响,放弃出国进了本地的j大。
左凌云自然不能接受,现在刚好是读研的时候,也铆足劲儿想把孩子送出国镀个海带的金。夫妻两个为此疯狂撕逼,拉扯半年最终离了婚。
彭原皱起眉头:“孩子读大学了才离婚,感觉也是想明白了,真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