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正纳闷的时候,车窗摇下,丁景仪迈了出来。
时值深秋,丁景仪穿着深红色的西装外套,衣领上覆盖着白色蕾丝,左胸有一处戒指大的金色环形刺绣。
他还戴了一副紫色墨镜,镜面下角有对称的金色花纹,加上深灰色的防风面罩,与白皙的皮肤映衬,让丁景仪看起来像什么现代舞剧上的人物。
丁景仪打开车门:“三月之期已到,恭迎少爷回家!”
“咳咳……”彭原清了清嗓子,“怎么,让少爷坐副驾驶?”
丁景仪一推墨镜,寒光闪过:“少爷要是想体会印度风情,就坐车顶;想体会阿杜复古,就下车底。都行都好都可以。”
彭原放下旅行包,绕着车子转了一圈,车牌是吉b16888,吉利得很。
彭原笑了起来:“好家伙,机八我要发发发,兄弟你怎么想的租了这个?”
丁景仪摊开双手:“本来我也觉得这个车牌太直白了,想租个内敛一点的。车行的人就祝我鸡年大吉吧。我觉得他们说话很好听,就租了。”
“当然,你可不止鸡年才大吉吧。”
丁景仪的墨镜上闪过一丝寒光:“我怀疑你才是真正的司机。”
两人又嘻嘻哈哈了一番,彭原看着丁景仪把他的土鳖大背包塞进后备箱,才在路人惊讶的目光中钻进车里。
毕竟他已经被晒黑了,挖掘现场的条件极差,就没有能把衣服洗干净的水。
彭原就这么回来,这么贸然进入这辆豪车,这么格格不入。
彭原在副驾上端正坐好。第一次坐豪车,他的心里总归是有点怯的。
一辆五百万的豪车,来接他一个挖土归来、两手空空、三月无功劳的黑脸猫!
车内空调开了,但像差了一口气的病人,彭原搓了搓脸,像是要把细微的暖意揉到脸上,他在驾驶镜里看着自己的脸和旧衣服,再看看养护良好的皮坐垫,反差和冲击在脑子里疯狂晃荡,搅动着年轻人敏感的自尊。
彭原好像想起了什么,但又不太清楚,所以就那么坐着,活像「乖巧」的表情包。
「啪嗒」车门开了,丁景仪递了一瓶易拉罐炭火咖啡过来:“在吗,多喝热水,早点睡。”
“不在,不喝热水,熬夜。”
“哈哈,杠精。”
话虽这么说,彭原还是接过易拉罐,一股暖意涌入手心。等到丁景仪回到驾驶位,这辆车瞬间就没那么高不可攀了。
彭原抱住黑兮兮的自己:“兄弟你这,大型装逼现场啊,发什么横财了,突然整了个豪车?”
丁景仪踩下油门:“横财算不上,闲钱有了点,这不就拿来给你改善生活了。”
“哪来的闲钱,别卖关子,快说啊。”
丁景仪打开导航,漫不经心地说:“黑脸猫周边一仓就开了五十个,怕卖不完。没想到上架秒没,还让我抓到几个抢拍器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