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名,亦换了初心,倘若祖上有意义的传承,随随便便便就可抛却,那么今之视昔,亦如后人视今,毫不在乎,枉存世间多年。”
沐耘的见解叫闵栀颇感赞同。
她又道:“就是此理。最重要的是那个戏班子,祖上也是这儿的,特地去京城学习回来,为的就是让本土的人重新接受自己的文化,可惜世人爱财爱利,匆匆看上两眼,也只当是戏剧一场。”
抿抿嘴,祁终感叹道:“看来这班主还挺有情怀的嘛,难怪看上的是穷书生。”
“这什么跟什么?牛头不对马嘴。”闵栀撇撇嘴道。
……
次日天明,街上又是唢呐奏乐,又是神婆高呼。一行人抬着乩身,声势浩大往河边赶去。
祁终推窗一观,登时睡意全无,麻溜靸着鞋到处找衣服,在屋内转了一圈却发现昨夜仅存的一件干净衣裳,竟不翼而飞了,他纳闷道:“我衣服呢?”
想到时间紧迫,他赶紧扯了扯身上的中衣,一溜烟地跑到最近的沐耘房前敲门。
沐耘才收拾妥贴,听出敲门的是他,不言语地开了门。却见他猛然闯入,连衣服都没穿好。
“你!大白天的,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哎呀。”没人说还好,乍一听这教训的话语,祁终蓦然脸红,跑进寝房,躲进蚊帐内,抱怨道。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衣裳不见了,来你这里借一件,行不行?”
“你难道没有其他换洗的衣物了吗?”
“昨夜全洗了,这几天太热,出汗急,我洗得勤。”
“……”沐耘将信将疑,转身去取包袱。
祁终努努嘴,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同意,吆喝一句:“成不成啊?你吱个声啊。”
沐耘故作耳背,不回他话。
“嗨呀,小气。”误以为他不肯借,祁终嘟哝道。
正欲离开,却见沐耘折身回来,手中端着一套浅银的衣裳。
“你……谢谢啊。”
接过衣服,祁终麻利回房换上,却不知衣服看着素净,做工却细致,样式繁复到他居然连暗扣都扣不好。
眼瞅着人还在门前等自己,他越发慌张,别扭走近,支支吾吾:“呃……你衣服有些大,暗扣老是松,你帮我系一下吧。”
沐耘微微惊愣,张大双眸,单纯地望着他,老实点头:“我看看。”
原本略显宽敞的衣袍,被暗绳拉紧,纤细的腰身被华衣勾勒,沐耘匆匆低垂了眼,系扣的手不自在微颤,轻声问:“合适了吗?”
祁终尚在发愣中,被他一问,又慌道:“有,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