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皇宫内,一处幽美宁静的的内塘边旁,一位上了年纪,应该五十来岁,但仪态从容,举止端庄,脸上依旧透着年轻时,几分美貌的女官站在朱温的身后。
两人静静的呆了一会后,朱温转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陛下面前,奴婢岂敢妄言,皇后娘娘去的时候,的确说过,若和安公主遭灾,让奴婢来恳求陛下,言公主极为聪慧,像极了陛下年轻的时候,但因为出身的问题,未来恐有灾祸,所以让奴婢皆时来说明此事,请陛下留情”
女官真是朱温一生最尊敬,最礼待的发妻,大梁皇后张惠的贴身婢女,如今尚宫局的尚宫陈芳,掌宫中大小事务,但你若以为仅仅是这样,那就太小看陈芳了,曾经有一位妃子借助宠爱,挑衅陈芳,朱温知道后,便再没有去过那位妃子宫殿,不久后,那位妃子就因为私会外臣,被送去冷宫当中,如今生死不明。
有人说朱温是怀恋皇后,心疼她的奴婢,也有人说陈尚宫曾经也是陛下的女人,不过这些皆是谣传,谁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只不过丛那一次,很多人对陈芳越发的尊敬起来,就是如今最受宠的王氏和张氏,也不敢随意得罪。
“皇后”朱温喃语了一声后,目光当中露出了浓浓的思恋,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夫君,你英武超群,即将成就辉煌霸业,甚至很快就会位登九五,别的事奴家都放心,没有人能打败你,但你有时冤杀部下、贪恋酒色,确让奴家担心,夫君切记“戒杀远色”这四个字”
“夫人”
“还有,要善待孩子们,我不在了,且不可疏忽对他们的管教,否则纵然位居荣华,也必,必心术不正,祸起萧墙”
那一年,他权倾天下,刚准备废除唐昭宗,那一年距离他正式登基只差三年,那一次是他哭最痛苦的一次,也是她麾下诸将最难过的一天。
自从张惠死去后,朱温便感觉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了,以前每遇到军国大事,他都要与张惠进行商议,然后在动手,可是张惠不在了,不但如此,他心中那隐藏的恶魔似乎再也控制不住了,这几年大梁看似还强盛,但确已经失去统一天下的机会,另外那些所谓孝顺的儿子,也让他越来越陌生了。
想到这里,朱温思恋更甚,惭愧涌心,眼中不由的泛起泪花,帝王的软弱,是不能给别人看的,只能自己忍着,挺着,但对皇后,对陈芳,他似乎并没有如此。
“芳儿,当年你,皇后,还有朕,三人夜晚望军图,聊天下,真是让人怀恋啊!”朱温悄悄抹了一下眼角后道。
“陛下,您已经得到天下,位登九五了”陈芳尊敬道。
“不!朕没有得到天下,这么多年了,天下还是这么乱,朕做了什么?”朱温颓废道。
“陛下,一代人一代业,您已经很努力了”陈芳柔声道。
朱温苦笑了一声后,道:“当年皇后让你教导公主们学业,礼德,你跟朕老实说,和安到底怎么样”
“陛下,和安公主大智若愚,孝感动人,记得当年她还有只有八岁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夸赞过,那一年皇后娘娘去世,陛下很难过,但陛下确不知道,公主哭的大烧了一场,差点随娘娘去了,这些年她虽受尽委屈,但依旧从容淡定,其心性让奴婢敬佩”陈芳认真的说道。
朱温眼神一凝,“为何你不对朕说”
“陛下,和安公主不似其他公主,他母亲早逝,没有后台,陛下不去重视,反而更好”陈芳轻声道。
朱温一愣,微微沉默后,道“你很久不曾掺和这样的事情了,今天来,是不是有人求了你”
“是的,是张王妃请求,不过陛下,老奴没有说谎,其实各位公主都很优秀,也很孝顺,但陛下不觉得自己最亏欠就是和安公主吗?真宁公主就算不嫁给卢延巡,有陛下的宠爱,未来也依旧会幸福美满,但和安公主这一次若不嫁,奴婢实在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继续撑下去?”陈芳惋惜道。
朱温眉头一皱,“有这么严重吗?朕可以为和安在安排,大梁多的是可以媲美卢延巡的英才,你应该知道,这一次联姻并不是那么简单找个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