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微顿,分明知道盛怀昭是故作娇嗔,但还是忍不住抿紧了嘴唇:“是我,你很失望吧。”
盛怀昭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小哭包。
盛怀昭猜过夜间的冰山对小哭包会排斥,厌恶,或者说想铲除那个软弱的人格,但从没想过他会认为自己的出现让人失望。
他悠然拖慢了嗓音,淡道:“你不是挺讨厌我的吗?为什么要那么在意我失望不失望?”
这是盛怀昭一直想问的,毕竟像一开始那样,动不动就对他发脾气、甩脸色、冷言冷语质问才是正常的冰山,他这段时间怎么变得那么矫情。
跟前的人沉默良久,才慢慢睁开眼,落着血色的眼瞳里映出盛怀昭的轮廓。
某种隐秘的情绪被藏在深处,瞳仁之上静如死水。
他喉间有血,磨得声音喑哑低沉:“相看两厌。”
盛怀昭淡然挑眉,还真敢说的。
系统在识海里啧啧摇头,万物生看得糊里糊涂。
万物生:“我分明记得之前他还抱着盛怀昭哭,现在为什么那么冷。”
系统:“这你就不懂了,典型的口是心非。”
万物生的认知模糊懵懂:“意思是他言说讨厌,实则喜欢?”
盛怀昭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识海里给两人搭个台子,让它们天天说相声。
系统意识到盛怀昭心情不对,轻碰了碰万物生,一光一木噤声不语。
盛怀昭放下轻触过云谏侧脸的手,如失落般低头:“你原认为我们相看两厌啊。”
云谏被枝干缠绕的指节轻扣,牵连掌心的伤口,隐隐作痛。
该是如此。
盛怀昭的所有温柔,分明都不是对他。
他重新阖上眼,克制自己不去观察眼前人的表情变动,然而新枝却紧握他的手,让他无法摒弃耳畔的声音。
盛怀昭嗓音轻慢,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但我看你,不觉得讨厌啊。”
所有的克制一击即碎。
云谏薄唇紧抿,心府的跳动明明比先前要快,却不愿承认般地扭头:“你口不应心。”
盛怀昭又懒散地笑了:“你在这里彰显你的四字成语库是吧?”
他皱眉,为什么总在危急关头这人皆如此轻浮玩闹?
云谏蹙眉想反驳,便听见低轻的笑意:“真难哄。”
哄字温柔,一瞬将那日在魔域里所有亲密的记忆翻涌浮现,种种回忆蒸得他脸颊发烫:“你到底……”
话音未落,刚刚触碰过脸颊的手重新落到脸上,随之而来是眉心轻柔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