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像是偷食的小孩,指节的每一毫动作都要窥视着熟睡中人的表情。
拢在手里,紧握。
而盛怀昭就是在这个时候睡醒的,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道:“云谏!”
直到视线清晰,呼吸缓和,盛怀昭才察觉到自己的手刚刚好像被什么握着。
侧眸回首,日光落入偏殿,跟前的云谏像勾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盛怀昭心绪落定,下意识抬手抱住了跟前的人:“你没事。”
云谏刚刚匆忙抽回的手尚僵在身侧,猝不及防被跟前的人紧拥,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盛怀昭缓缓松开手,掌心贴覆到他的侧脸:“抱歉,吓到你了?”
若是平时,小哭包就该顺着黏到他怀里,哭哭啼啼地撒娇。
可跟前的少年顿慢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没,没有。”
“怎么了?”盛怀昭凑近,逆光看不清眼前人的瞳色,只抬手轻摸他的额头,“不会是在魔域里受什么伤,磕到脑子了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小哭包被莫壬挟持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
云谏这才发现窗外天光大亮,已是白昼。
而他的神魂……并无转换。
思绪骤转,云谏忽然握住盛怀昭的手:“怀、怀昭,你醒了,你想吃那日的兔团子吗?”
盛怀昭微顿,被他这幅急冲冲的模样弄得有些茫然:“……不。”
“那你要吃什么?喝水吗?还是……”
“不用。”盛怀昭抬手,轻轻地落到他的发顶,“是不是我晕过去,又把你吓着了?”
他当初在世外山晕倒的时候,小哭包的神情也像这样焦急过,难道是自己太过“身娇体弱”,给他留下阴影了?
“……可能。”
云谏尚不知白日里自己的人格是何样,话不敢太少,又不敢太多,视线更是闪闪躲躲,生怕被盛怀昭察觉端倪。
可……他为什么要扮作另一个自己。
见云谏摇头,盛怀昭还想说什么,偏殿的门被轻轻敲起。
跟前的人突然站了起来,身形如影,将他拢在期间。
“我出去看看。”
盛怀昭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今日的小哭包好像哪里不太对。
……却又说不出来。
门外,明舜端着药,刚在默念需要忌口的吃食,跟前的门骤然打开。
云谏一双暗色红瞳极具压迫力,站在他跟前:“和尚,我问你,白日的我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