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昭这几天沾床就困,听着云谏的声音,慢吞吞地阖上眼:“你可说话算话,小猫咪毛皮厚实,我还打算让他冬日来给我暖被窝呢。”
他困意翻涌时说话般有些含糊,黏连的字节像是在悄悄撒娇,让人听着心口发软。
云谏坐在身边,慢慢地将距离缩短,潜心在夜里静候。
盛怀昭还跟人说着话呢,不知不觉就沉睡过去,垂在床沿的手像没了支力,徐徐滑落。
将要磕到床沿的木板时,云谏伸出手,将他稳稳握在掌心。
明明白日里那么小心谨慎,可到了夜间却毫不设防。盛怀昭总是睡着时才会露出那一丝令人着迷的柔软。
那截指尖露在被外,沁凉如霜,云谏细细地护在手心,以指腹慢慢摸索,像是在呵护什么珍宝。
夜华如水,云谏沉静在眼前短暂的温柔乡中。
窗前缓缓挪开了细细的痕迹,如纱雾般的月光淌了进来。
奇幻的异香在不知不觉中蔓延至室内,甜腻的味道交织出一片网,将两人拢在其中。
“云谏。”
低轻的嗓音轻唤他的名字,云谏徐徐睁开眼,这才发现盛怀昭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
长发与外衫睡得凌乱,他睡眼朦胧地坐在床沿,呆愣地看着自己垂在一侧被他紧握的手。
直白的视线,让云谏后知后觉自己偷偷摸摸的行径被发现,如被灼伤般迅速抽开手:“……我怕你受凉。”
蹩脚到不行的借口,换成平时会被眼前的人迅速拆穿。
云谏刚有些后悔,那只被放下的手上抬,轻轻回握了他。
本来有些凉,但因为入睡时被云谏长久紧握已经渐渐回暖,落在他手心时还稍稍晕出一丝潮热。
“那你为什么松开了?”盛怀昭的指节顺着掌骨轻抚,按压着他的掌纹,“不就又冷了吗?”
带着一点娇娇的责问与幽怨,是云谏从来没听过的语调,掌心的热感贴合,他迅速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变速。
盛怀昭凝着他们交扣的手,半晌又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于是干脆地往里让了些:“过来。”
云谏怔然看着他空出来的身侧,一时之间没明白这个“过来”指的是什么。
“牵着手你还要坐着,那我睡起来多难受。”盛怀昭慢慢地靠在枕头上,许是夜色作祟,轻垂的眼尾似附着了一丝甜腻的糖霜,酿得人心尖甜腻,“上来。”
这是第一次这般没有恶意,主动地邀他到身边去。
见跟前的人不为所动,盛怀昭缓缓压下唇角:“不来算了。”
随后,他便转身要松开交扣的指尖,而刚有动作,身前的人却扣住他将要抽离的指节,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抓着。
云谏到底是不舍得。
枕间的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双眸被水光漾得别样温柔,与他对视时像是心间有什么被缓缓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