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垂着眼, 手落在盛怀昭的腰上将他往自己带远些许, 避开某处。
“……我知道那不是你。”云谏眼睫轻垂, 嗓音落得极轻,“也没有将他当做你。”
盛怀昭从不对他如此温柔缱绻,所以他知道……那个人不是他。
这话有点绕,盛怀昭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这是“我没有不专情”的解释。
“那骨钉呢?”他微微后仰着身子, 手肘撑在桌面上, 轻挑着眉看向眼前的人,“还要取下来吗?”
云谏轻薄的嘴唇微抿, 似乎是在犹豫,才慢慢道:“……不取。”
血肉为神魂所共有,无论是谁与怀昭立下契约,他们都密不可分, 云谏唯一后悔的,是这件事非他亲手所做。
眼前人的情绪好像被自己安慰好了, 盛怀昭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累了, 想睡。”
说完便躺进了床里,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云谏顺着他昏昏欲睡的眸光看去,倾身落在身侧,还没开口, 跟前的人便说:“你要是再磨磨蹭蹭就坐着睡吧。”
言下之意, 他在等着自己靠过去。
不是那只狐狸精媚态丛生的勾引诱惑, 却直白得让他更加习惯,云谏轻垂眼睫,俯身靠近。
床沿微塌,热源从身后传来,盛怀昭极轻地哼了一声,徐徐闭上眼。
夜深,听着他沉稳均匀的呼吸,云谏落在他身侧的手才慢慢上移,顺着盛怀昭腰肢轻落,小心翼翼地将人搂入怀中。
有些话盛怀昭虽然同他说明白了,但云谏却无法辨析其间的真假……虽然他藏得很严密紧实,但云谏依然能感受到,盛怀昭还是在担心另一个自己。
骨钉安静地没在发丝指尖,云谏分明决定不想了,可却又无法控制地生出另一种情绪。
……另一种连抱紧盛怀昭都无法缓解的情绪。
翌日清早,盛怀昭是被像心电感应般的焦躁吵醒的。
这种不安的感觉源于自己的心口,那小白虎离了主人就愤愤不安,叫着叫着就把盛怀昭吵醒了
他懒洋洋地爬起来,云谏还没醒,一头长发因两人睡时距离过近而错综交杂,缠在一起时别样暧昧。
盛怀昭抬手落在他的轮廓上,顺着脸侧徐徐抚摸,唇边生出浅淡的笑意。
若时间充足,其实他还是挺乐意逗一逗云谏的,只可惜小白虎叫得太厉害,他不得不起身去看看隔壁怎么回事。
轻推开门,窝在床沿的小白虎见到他时耳朵都竖起来了,细长的尾巴示好地扬起,迅速地在床边左右横跳,相当兴奋。
“你有完没完了!昨天晚上逮着我折腾了一宿,现在又……”虞瞳骂骂咧咧地从被褥里探出个脑袋,随后便看到门口的盛怀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