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昭缓缓坐了起来,手还托着小团子的腰:“把他还我。”
云谏不为所动:“他累了。”
“我这不正要陪他休息?”
“怀昭。”
云谏总是这样,不知道如何反驳的时候只能叫他的名字,每一次都一个语音语调,但其间的哀怨转折却都能折腾出新意。
小团子听明白了,慢慢地垂下了手,跟盛怀昭挥了挥:“怀昭,我要去睡觉了。”
这小屁孩不愧是云谏亲手带出来的,一个眼神就乖乖站到那边儿去,盛怀昭忍下这口气,放手之前心窍一转,俯身亲了亲盛笙的额头。
“晚安。”
小团子连忙也亲了亲他的脸颊:“晚安。”
看着云谏将人抱走,盛怀昭刚想摸话本才发现云谏一同带走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云谏将小团子送回他所住的澄阳峰之后,指尖落在他的眉心。
小团子睁大了眼睛,刚要为云谏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所以外,就发现他的指肚压在了刚刚被盛怀昭亲过的地方。
然后擦了擦。
盛笙:“……你在干什么。”
云谏:“把吻收回来。”
盛笙:……
云谏折回的路上,翻了一眼盛怀昭刚刚在看的话本,他足不出户,想要什么吃什么都让狸崽儿去处理,这堆书也是那小狐狸搬回来的。
从名字到插画都透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感觉。
云谏随手翻了两页,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句话——
“她已经受不了魔尊的禁锢,她要带着未出生的孩儿离开那个男人。”
光是这一句,云谏便燃了一道火光将其烧尽。
暮色将至,夕阳的余晖照落,少年魔尊的眸光一寸一寸深了下来。
眼下的红痕渐渐加深,像是鲜血溢出,骤然将那双眼眸染得赤红。某种潜藏于心脉之中的煞气不断攀升叫嚣,催动着各种残暴的念头。
回过神时,手心已经溢满了血迹,森森白骨露在血肉间。
腰间的一柄察觉到他剧烈动荡的情绪,几重禁制缓缓亮起:“云谏,冷静。”
“……我知道。”嗓音沉冷入骨,冰刺丛生。
一柄颤抖着恢复安静,不敢再言。
三年里,每次云谏失控的预兆都是如此。只不过盛怀昭回来一事让他终于分了心,这段时间才算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