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原本提议财礼可由他来准备,毕竟他手上织锦、酒水、化妆品之类的昂贵奢侈品不少,由他走后门购买,到底便宜许多。
然而不论是二老还是姜显都坚决不赞同,说给哥哥结婚,万万没有让弟弟出财礼的道理。
于是一番商议过后,姜恪与柳氏便准备回趟巽阳,拿家中的钱准备聘礼。
二老省吃俭用多年,老家还是攒有一笔积蓄的。
尽管如此,姜舒还是请纺织厂定制了一批花纹独特的织锦,又从柒烟阁挑选了两套新出的妆品,说服柳氏将这些添加到了礼单上,就当是他这个做弟弟对兄长婚姻的祝福。
毕竟,姜舒心想,除了此次,自己今后大约是没有机会再准备财礼了。
“待回了巽阳,还需请筮人占卜你的冠礼吉日,只是你如今身在密阳,又肩负要任,定是无暇回家庙行冠礼了。”
姜舒道:“特殊时期,一切从简便好。”
柳氏闻言轻叹:“你二兄也是这般所言,他如今在端门任职,定也无法前往衡川迎亲,情况特殊,六礼也只能从简……”
姜舒坐在一旁帮她核对行李,想起柳氏方才提起的冠礼一事,不由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玉簪,思绪恍惚一瞬。
不知谢愔此时,又在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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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辽望着席下慢条斯理享用佳肴的谢愔,稍稍眯了眯眼。
身在敌营,却如此镇定自若,这番修养品性着实令人钦佩。
他素来喜爱贤才,对方温柔的言谈、俊美的外表、高尚的气质与偶尔透露的一丝凛然气势,无一不戳中他对于南地名士之遐想,但此人到底是魏国士族,又并非诚心来投,他即便想用,轻易也不敢用。
沉思片刻,慕容辽喝了口温酒,打破沉默问:“我先前所提之事,谢君考虑如何?”
谢愔放下餐具,用手巾擦了擦嘴,缓缓道:“烟雾弹有一主料,为郇州独有,且受官府管制,大单于怕是难以获得其物。”
“那连弩之车?”
“我便是画出来,凭慕容鲜卑今之财力,也难于打造。”
“你尽管画便是,能不能造得出,那是我的事。”
谢愔稍作停顿,抬眼看向他:“当今鲜卑三部中,以段氏鲜卑实力最为雄厚,宇文鲜卑常年征战塞外,兵力强盛,慕容鲜卑不论人力物力皆居于前二者后,当趁此时机建设领地,繁荣图强才是,大单于一味向南扩展疆域,胜了也罢,败了岂非自损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