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被他哄小孩般的语气惊得愣了神,一时诧异得忘了要抵抗什么,只觉得耳根愈发滚烫,却不知在为什么而难为情。
好在谢愔也没有要勉强什么,只是让他把半张脸露出被窝,便就以这般姿势揽着他的肩膀不动了。
宁静之中,呼吸轻轻流淌,被男子的体温包裹着,一丝倦意涌上眼皮。
过了片晌,姜舒动作自然地翻过身,搂住身旁人的腰,嗅着他衣服上的幽香,不一会儿又阖起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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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浦郡,独龙城。
城郊大营外,邢桑骑着一匹赤色骏马,亲自率领队伍在官道上等候。
随着午后的阳光逐渐变得淡薄,一支庞大的军队出现在灰黄旷野之上。
军队穿过树木稀疏的茫茫平野,逐渐靠近邢桑的军队,在双方领头兵接触过后,对面的骑兵让开道路。
稍顷,被亲兵们拥护着的氐族首领来到队伍的前端。
邢桑眯了眯眼,看清那是个头戴貂帽、样貌魁伟的中年男子。
乞晔驾着马到队首,视线在羯胡轮廓鲜明的脸上打量片刻,倏然咧开长着黑髭的唇角,中气十足道:“久闻将军威武之名,今日一见,果然相貌不凡、气势出众,乃猛虎深山也!”
“大单于谬赞!”邢桑用充满精力的语气回应,浅褐色凌然而明亮的瞳仁凝望着对方,“我已命人在营中备好烈酒佳肴,请大单于与诸位将士入营,享用美食美酒!”
乞晔正喜欢这般直截了当的交谈方式,闻言便爽快地应道:“邢将军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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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落日沉沉,天空与旷野交际的地平线上拖曳着几缕玫瑰黄的霞云。
酒足饭饱之后,乞晔有心想瞧瞧这位投靠自己的这位年轻人的真正实力,便提议出去比武。
邢桑了解他所想,自然不会拒绝,一口答应下来。
走出营帐,晚霞的余晖不知不觉已全部消失,天光薄暗,拂来的寒风凛冽,仿佛能刺伤皮肤。
围绕营中的演武场,士兵们燃起数个火堆,篝火在黯淡的暮色中熊熊燃烧,火焰上缠络着青烟,缓缓升上苍茫的天宇。
第一轮,乞晔身旁一大将主动请求出战,那是个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的男子。
他赤手空拳,未拿武器,邢桑便也扔了身上的刀具匕首,徒手与对方切磋比武。
二者对比体格,显然是氐人更为健壮稳重,而对比武艺,羯族青年的身手则要灵活许多。
邢桑的武术既含有经受过正统格斗训练的影子,又蕴藏着他从无数次生死搏斗中悟出的经验,一招一式张弛有度,收放自如,甫一交手,还未等旁观之人进入状态,他便出其不意地将氐族将领死死按在了地上。
第一局是邢桑赢了。
自己的手下出了糗,乞晔非但满不在乎,反而高兴地捧场叫好,言语中毫不吝啬对于邢桑的夸奖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