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明,这个老爷在京城,必然是有一定的财力和地位的。
有了财力才能轻而易举地赎人,有了地位才好掌握京城这些有特殊癖好的勋贵。
再加上此事涉及到的问题极为隐秘,若是有家室的人,只怕很难悄无声息地做这些不被发现。所以家中没有妻儿老小的人,则是最可疑的。
平西侯几乎符合了所有条件。
但裴斯远是他亲侄子,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可能轻易怀疑自己的伯父是老爷?
“我真正确认这一点,是你先前在小楼里,朝我说的那句话。”裴斯远道。
当时余舟看着高台朝他说:
“看来侯爷确实挺在意那把琴,为了展示辛辛苦苦弄来的琴,不仅让人专门弄了个高台,还要让他的……让那个琴师亲自演奏。”
余舟不解道:“这句话哪里有问题?”
“我们此前一直以为他得的宝贝是那把琴,但实际上不是。”裴斯远道:“他要朝众人显摆的,是他自以为是的‘杰作’,是琴师这个人。”
老爷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只成功了这一个,自然是视若“珍宝”。而他明知道裴斯远在查这个案子,但为了满足自己抑制不住的得意,依旧不惜冒险让琴师露面。
因为琴师已经有孕六月余,若他不借着过寿的名义展示,往后便找不到更合适的时机了。而以他这种已经极近疯狂的状态,让他按捺住“分享”的欲.望,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时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裴斯远第一反应便想到了那枚琥珀。
先前他看那琥珀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时并未想通。
今日才恍然大悟,那琥珀里头装着的,是个尚未成型的胎儿。
先前失踪的那几个小倌里,定然是有人也曾成功有孕过……
念及此,裴斯远目光中不由又闪过一丝戾气。
他有些想不通,为何对方要将那枚琥珀送给余舟?
就因为余舟说了一句那东西看着有趣?
还是说……对方担心自己发觉异样,在借机警告他不要继续查这个案子了?
想来平西侯这一次,定然是觉得自己万无一失的。
毕竟他偏执又自负,对琴师的示好丝毫没有戒备。
今日若是没有这个变故,他便可以按着自己的计划,有惊无险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他自己的得意“之作”。而琴师虽然已经显怀,但身上穿着宽松,再加上一般人也不会去怀疑一个男子有孕,所以几乎不会露出破绽。
哪怕裴斯远觉察出异样,有了他的警告,说不定也会收敛。
毕竟在他看来,裴斯远到底是自己的侄子……
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对他佯装百依百顺的琴师,竟会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