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薇浓抿了抿麻木的嘴唇,走上前去。
“周董事长……”
周枕月踉跄了一下,回过头,眼底满是倦色。
“是你……我就知道,我能吵醒的,也只有你了。”
葛薇浓:“……你在收集树枝?”
“嗯。”周枕月转过身,继续用军铲去砍树,“今晚雪不会停,搜救队也不一定找得到我们。我们必须得生一堆火,不然入夜以后,不冻死,也要冻到截肢。”
葛薇浓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去,示意周枕月把军铲给她。
“给我吧,我来。”
周枕月也不逞能,把铲子递了过去,膝盖一弯,疲倦地坐在了地上。因为今天接连不断的过度活动,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已经产生了抽痛。
她看着葛薇浓利落地砍树,不禁一笑。
“雪衣说得没错,其实你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葛薇浓瞥她一眼,见她已经那个样子,也不再开口驳斥。
“……”又铲断一根树枝,扔到周枕月已经堆起的树枝堆上,她声音很轻,“你这么金贵的身份,明知道坐上那辆铲雪车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跟着过来?”
周枕月摘下帽子,抖落上面的积雪,淡淡一笑。
“我没什么金贵的,尤其是在雪衣面前,更谈不上金贵两个字。她是我爱的人,她有了危险,我当然要找到她,保护她。”
葛薇浓继续砍木头,自言自语地咕哝了句:“为了个没血缘的人把自己弄成这样,不是傻子么。”
周枕月唇边的笑意渐深,看着葛薇浓,“我很好奇,你有爱过谁么?”
葛薇浓态度依旧疏离:“周董事长,我不觉得我们之间已经熟到可以聊这种话题。”
周枕月叹了口气,“你跟以前的我,真的很像。”
葛薇浓:“……”
周枕月看向远处的破屋,喃喃:“等你遇到了那个能激起你满腔热忱的人,你就会明白我今天做的一切了。”
葛薇浓嗤笑:“我以为只有未成年的学生才会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像您这样在名利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成熟企业家,还说什么爱不爱情的,您都不怕别人笑话您?”
周枕月并不计较,只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索性问问你,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葛薇浓瞥了周枕月一眼,嗓音冷冰冰的。
“爱情就是把一个聪明人变成您这样,不顾羞耻不顾尴尬地和人谈论‘爱情’两个字。”
大雪还在洋洋洒洒地飘着。
周枕月在雪中摇了摇头。
“不是的。”
她抬起眼,看着空中的雪,语气和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