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瞎胡说!我这是把话硬憋了回去,堵得!我这眼瞧着,都要快四十的人,哪还能给你生的出娃来!”
狠狠的白了一眼自家没羞没臊的夫君,姜嫂嗔怪的使手推了他胸口一把,让他离自己远点儿,“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就往我身上粘,也不怕给人瞧见了笑话!远点儿!哎,我说你呢,你还往我身上蹭!”
“怕什么呢,你是我老婆,我离你近点儿,有啥的了!”
车夫老王又往姜嫂身边儿凑了凑,见她懒得再推自己了,便得逞的腻在了她的身边儿,瞧她一副想要去跟柳轻心禀报,又怕误了她睡觉的发愁样子,便唇角微微一扬,笑嘻嘻的跟她问道,“你要找夫人干嘛的?瞧你这着急的样子!来,先给我说说!”
“倒也不能算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隔壁家新盘下铺子来的掌柜,想要折价出手原本的马车,我瞧了一眼,都是八成新,九成新,说是若能全要了,只要八两银子一辆,总共二十辆,可以给送来家里。”
说到这里,姜嫂稍稍顿了顿,抬头,看向了车夫老王,“我是想着……咱爹娘来了这儿,都一直在吃夫人的,喝夫人的,用夫人的……就算咱爹是曾对老爷有恩的,咱也不能这么没脸没皮的心安理得享受,我想……留一辆最好的下来,给家里使用,其他那些马车,都送去马市,寻个好价钱卖了,兑些银子回来,交给夫人手里,也算是咱的一些心意……”
“就这么点事儿,你也值当的去麻烦夫人!”
听姜嫂是在为这么点儿小事犹豫叫不叫醒柳轻心,车夫老王忍不住便笑了出来,伸出一根食指,朝着她的脑门儿上一戳,就告诉了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法儿,“去,把那些马车都买下来,一会儿,我直接就都送去马市,全都给你卖了去!等夫人醒了,你直接把银子交给她就得了!”
听自家夫君这么笃定,姜嫂也不再多想,忙点了点头,就又回转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跟车夫老王嘱咐了一句,“那你可快点儿把手上的事儿办完!隔壁家掌柜,是个爽利人儿,这么点儿小生意,一准儿很快就能买卖完!”
车夫老王答应了一声,麻利的回去又推起了车子,加快步伐,往门外走去。
这小镇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每天清晨,都有人沿街挨巷的收牲畜粪便,给家里田地积攒肥料,车夫老王跟那收粪的人熟悉,告诉他每三天可以上门来收一次,今天,正就是那人来收粪的日子。
收牲畜粪便的人姓杨,家里有三十多亩庄稼地,一年里,只是自己产的粮食,就足够让家里衣食无忧,还能略有结余。
当然,若这姓杨的,就是这样了,也没什么值得车夫老王客气的,重要的是,车夫老王从他的嘴里,总能打听的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嘿!老王!这儿呢!这儿呢!”
看到车夫老王推着车子从院子里出来,收粪的老杨忙摇晃着手,跟他招呼了起来,一边儿招呼,一边儿又揪了一把拉车毛驴的嚼子,让驴车跟他一起,往车夫老王的身边儿凑近了过去,“你家这是养了多少马呐!三天就是一大车!”
“我家老爷是个稀罕马的,上回去了一趟马市,就招呼回十几匹来,怕我忙不过来,委屈了他的马,就把木匠老张也雇了来,老张那人勤快,有他给我帮忙,也还算清闲。”
车夫老王笑着跟收粪老杨答应了一声儿,就把推车在他的驴车前面停了下来,捞起了自己放在车边儿的铲子,就帮他往驴车上铲起了粪来,“你最近都忙活些什么呢?江南大营那边儿,还就你一个人去收粪?”
“这种下三滥的活儿,旁人谁干呐!”
收粪老杨答了车夫老王一句,就从自己的驴车上捞起了铲子,也开始往驴车上铲粪起来,“你不说江南大营,我还想不起自己腰疼来,你这一说呐,唉……可真真是要人命的很呐!”
“腰疼?怎还腰疼了呢?人家都得老寒腿,你这看着不过瘾,还给自己折腾上了个老寒腰玩玩儿?!”
低头,看了一眼收粪老杨的腰,见不像是受过伤的,车夫老王便故意用调侃的口气,跟他“打趣”了一句。
“哪儿呢!你这老东西,尽会咒我!我这是前阵子,累他娘死了的!”
收粪老杨一边说着,一边踢了踢自己的腿,让自己因为天冷,而稍稍有些僵硬了的腿,恢复了些许灵便,“前阵子,也不知江南大营里闹了什么幺蛾子,马一下子死了十几匹,我去拉粪,硬是被那马监给抓了壮丁,帮他们在军营外边,刨了三个大坑,才把那些死马,都给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