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火车上好多人听见了枪声,彻夜难眠。后半夜火车停站的时候,不少胆子小的匆忙下了车。
火车票难买是不假,相比起来,还是命更重要。
这也是储君没有掩饰枪声的原因,她不能公开清空火车,若是有人警觉的下车,也算避开一场灾难。
她已经尽量做了周全的准备,争取不伤及无辜,可万无一失也只是理论上的说法罢了,谁也不能保证。
早上七点钟,储君带着郑重和大毛小毛向餐厅走去。时间还早,餐厅里却已经坐了一桌,是那对老夫妻。
她走到餐车前,今天的早饭依旧是包子,卖包子和粥的人却是真正的乘务员,两个年轻小伙子。不知道昨天这两个乘务员去了哪里,储君猜测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
“同志你好,给我来十七个包子,四碗粥。”储君说。
小伙子惊讶的看了储君一眼,不确定的问:“小姑娘,你要多少包子?”听声音这应该是小姑娘吧?怎么打扮的跟个小子一样。
储君好脾气的重复一遍。十七个听上去很多,分给她身后三人,一人才五个,对当兵的壮小伙儿来说一点都不多。
四个人选了个靠近门边的位置,如果那个副堂主进来,他们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储君第四次抬手看手表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他们知道,那个副堂主不会来了。他一定是发觉了什么,藏起来了。
连郑重都有些着急起来,他不明白储姑娘为什么这么确定那个副堂主会来餐厅,可他们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他还没来,他们是不是应该想别的办法?
这时,储君看到了赵庆余,那个在餐厅遇到的一家三口中的丈夫。奇怪的是,他今天是一个人来餐厅,而且来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她记得那天他们一家三口八点前就在餐厅吃饭了。
她对小毛招招手,小毛隔着桌子立刻把头伸过来,她在他耳边低声吩咐几句。小毛点头表示明白,随后跟在赵庆余身后出了餐厅,向八车厢走去。
而储君则继续坐在餐厅等候,她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总觉得那个副堂主选择在餐厅劫走储爸和储奕绝非偶然。这里是卧铺车厢和硬座车厢的分界点,当初那帮人也是送信通知她从八号车厢门口单独下车。八号车厢就在餐厅隔壁。
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吗?
那天餐厅的情形一遍遍在脑中回放,储君忽然想到一个她一直忽略的问题,如果那个穿呢子大衣的男人就是副堂主,那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穿裙子的女人是谁?她去了哪里?
那个女人烫着波浪大卷发,穿着一件橘黄色毛皮大衣,很时髦也很亮眼,人群里一眼就能找出她。
想到这里,储君对大毛招招手,吩咐他几句,大毛也匆匆离去。
这一下,就剩下储君和郑重两个人,郑重神经紧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丝毫不敢放松。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在郑重第六次看向储君的时候,小毛先跑了回来。
“储姑娘,那个赵庆余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我只见到他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应该是他媳妇,他们身边并没有孩子。”
一丝疑惑划过心间,还没等储君理出丝绪,大毛那边也有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