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雨,算你狠,但今天要来一千多号人,都是冲着我来的,我要不出去演出,他们肯定会找我,要看到是你捆了我,他们就会暴动,打,砸,杀人,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陈念琴咬牙切齿的说。
两辈子,陈思雨这是头一回干坏事,感觉自己简直像个山贼,土匪。
她想学电视里那样,找东西堵住陈念琴的嘴巴,看电视的时候学的好好的,可实施起来,才发现难度很大。
塞的多了怕陈念琴会窒息,塞的少了吧,陈念琴舌头一抵,就抵出来了。
天已经黑了,各个知青点的人全来总点了,他们的情绪都非常差,一个个的,都是亟待点燃的火药桶,陈思雨必须把这件事压下去。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陈念琴。
她也可以让宋扶明一直看守着陈念琴。
可对方是个男人,她怕万一自己走了,趁着没人,对方要对陈念琴不轨。
不过就在这时,陈念琴又吼起了宋扶明:“你个死同性恋,二椅子,你再不把我放了,我就让海岛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烂屁股。”
啥,宋扶明居然是个gay?
“吼吧,你就吼烂嗓子也没用。”陈思雨对宋扶明说:“你看好她,不能让她跑了,但也不能捂她的嘴,不然她会窒息的,我去给知青们表演节目。”
宋扶明反问:“你表演,表演什么?”
陈思雨思索片刻,说:“上台再说吧,现在只有名字,就叫《知青颂》!”
宋扶明是个艺术家,十万火急,火烧眉毛了,但他还顾得上关注艺术:“你居然为知青群体创作了舞蹈?”
其实关于知青群体,确实很惨。
他们把最美的年华,青春和汗水,全挥洒在了麦田里,稻田中。
但因为特殊的原因,没有人关注过他们的付出,痛苦和躁动。
陈思雨并没有为知青们创作过舞蹈,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上了台,应该跳什么。
不过在上辈子,她曾经创作过好几部歌颂劳动人民的作品,紧急情况下,她自己的作品嘛,她想拿来一用。
但有个麻烦,就是音乐。
舞是她自己的,她可以随便跳,可音乐是别人写的,要在将来,很久以后才能被写出来,她现在用了,就等于是在砸将来人的饭碗。
这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在喊:“陈念琴同志,忙完了吗,该吃饭啦。”
陈思雨示意宋扶明捂上陈念琴的嘴巴,推门出来,见是一个大妈,笑问:“大妈您是……”
这大妈提着一只很大的双层饭盒,因为陈思雨长的漂亮,又还穿着毛衣,笑着说:“外地来的吧,我姓高,你叫我高大妈就好。”
“原来你就是我姐说的高大妈呀,我是陈念琴的妹妹,把饭给我吧,您人可真好,就跟我姐说的一样,好看,还善良。”陈思雨说着,接过了饭。
嘴甜吃四方,陈思雨一句夸惹的大妈心花怒放,揭开饭盒,她说:“米饭,我给你姐盛了满满一大缸子,够你俩吃的。这只盒子里,甜虾是剥好的,螺肉煮的可脆了,还有这个,蚝烙,别人一人只有一只,我给了她五只,你俩先吃着,不够的话,再来找我,我悄悄给你俩开小灶。”
陈思雨一看饭缸子,馋的口水差点就要滋溜而下了。
全是海鲜,新鲜海鲜,金黄的鸡蛋蚝烙,松香软嫩,简直不要太诱人。
“够了够了,谢谢你啊,大妈。”她收起口水说。
在陈念琴看来,呆在农村,暗无天日,可就凭她这伙食,还有愿意帮她剥甜虾的食堂大妈,陈思雨都恨不能跟她换一换。
“快去吃吧,吃完了,让你姐好好唱《知青之歌》,那首歌真好听啊,我爱听。”高大妈又说。
陈思雨把高大妈拉到一边,小声说:“大妈,可不敢再提《知青之歌》。”
大妈一凛:“为啥?”
“我姐吧,因为《知青之歌》,被上面点名批评了。”陈思雨说。
高大妈哎哟一声:“为啥,那歌好听啊,我就喜欢那个调调呢,我觉得那个调调贼好听呀。”
大妈的话说的虽然朴实,可陈思雨却因为她的点化,心中突然一个机灵。
她将来那支舞的调子,是34拍,节奏,卡点跟《圆舞曲》是一样的,她突然发现,没有原本的音乐也没关系,只要能找到《圆舞曲》的伴奏,她一样可以跳。
而《春之声圆舞曲》是一首非常经典的老歌,也是一首经常被传唱的歌,按理,知青总点肯定有那首歌。
这时高大妈突然说:“我还是想不通,咋好端端的,你姐就被领导给批评了呢,她明明唱的那么好,把我都唱哭了。领导凭啥不喜欢她的歌呀,我问她去。”
“大妈,你不能去!”陈思雨一把拽住高大妈,小声说:“她正伤心着呢,你一问,她不得更难过了?”
高大妈一想也是,又说:“既然被领导批评了,你姐今天晚上怕是不能唱了吧,露天舞台那边,聚集了好多知青呢,你姐不去,他们得多失望啊。”
“大妈,我会跳舞的,你带我去露天大舞台吧,我跳舞给大家看吧。”陈思雨说。
大妈看陈思雨瘦瘦高高,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肤色白皙五官灵动,长得是真看好,再听她居然会跳舞,顿时说:”你爸你妈可真有福气,生一对闺女,一个能歌,一个能舞,要不这样,她唱你跳,今天全岛所有的知青都来了,大家比过节还高兴呢。”
突然,屋子里传来陈念琴的呜呜声:“高大妈,救命!”
陈思雨和着她的声音一声喊:“高大妈,救命!”
“怎么啦怎么啦?”高大妈忙问。
陈思雨撒谎撒的面不改色:“我好像踩到了一条蛇。”
“你可得小心点,咱岛上蛇可多的。”高大妈信以为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