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说啦,你又取笑我。”弟弟居然脸红了,还跺脚了。
看来陈思雨是说中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她的校草弟弟居然喜欢一个平平无奇的丑小鸭。
陈思雨说:“我自己有工资,这几年也攒了几百块了,你冷哥一年两千多的工资也在我手里,我不差一双皮鞋钱。你那些东西要攒下来可不容易,放的地方也是个好地方,先不要动它,原样放在蜂窝煤炉子里,改天等你冷哥回来了,提到新房去。”
“对了,我……”轩昂蓦的止步 :“仍回墨水厂去?”
“你当然跟我一起住啦,你冷哥又经常不在家,晚上你不接我下班啊。”陈思雨反问。
轩昂心里知道姐姐肯定会带着自己的,梅老在装修新房的时候也专门给他买了床,但陈思雨是工作了的人,而且她有很强的事业心,她一直在努力,想拿下芭蕾舞团的团长,是在意不到这种小事的。
而要姐姐一天不吐口,弟弟的心落不到实处嘛。
既姐姐这样说,小伙子就不得不吐槽一下了:“即使冷哥在北城,也一周才能回一次家,哪顾得上接你呀,要说谁对你有用,那还得是陈轩昂。
这傻弟弟呀。
《一尺的确良》是一出默剧,之所以能出彩,全在于他的配乐。
是因为如今的年代和环境,以及人们普遍接受的教育的原来,观众还看不到轩昂,但要给他出国的机会,要能让他去钢琴底蕴更加深厚的西方,他的音乐才华,是能引起轰动和反响的。
陈思雨想做芭蕾舞团的团长,她想把东方的古典,历史,以及现代的热情全部融入舞剧,展现一种完全区别于西方芭蕾的不同风格。
轩昂于她,就是比任何人更重要的人。
或者说,他就是她的金手指。
可她的金手指居然委屈啦?
那必须好好安慰一下呀,陈思雨架起腔调:“可不嘛,一架钢琴就能撑起一部歌舞剧,每天晚上接我上班下班,我家轩昂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轩昂开心了,转身看着姐姐,倒退着走:“比冷哥还重要。”
陈思雨一惯抓马,乐得捧弟弟一下:“那当然,男人如衣物,弟弟是手足,你说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手足重要,还是衣服更重要?”
轩昂是倒退着走的,突然呃的一声,眉头一皱:“姐,你的衣服来了。”
“什么衣服?”陈思雨摸身上的棉衣和围巾:“我衣服好好的呀。”
觉得身后有人搂自己,回头一看,还真是‘衣服’。
她男人回来了!
这不对啊,他应该在北部战区或者西南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陈思雨一想,恍然大悟,应该是要集体参加婚礼的一拔,都提前回来了。
不管冷峻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陈思雨都默认他没听到,大冬天的,冷峻没戴手套,而她戴的是他那双空军专用皮手套,解了手套把男人的手捂到自己掌心里,她问:“你是从哪儿回来的,就你,还是有别人?”
冷峻说:“今天就我一个。”
陈思雨问:“吴营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是营长,得带队,大队伍明天才要趁食品运输机一起回来。”冷峻说。
陈思雨一闻:“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我趁的是运油机,从西南回来,一路四个小时,机舱里油味比较大。”冷峻紧张了:“要不我回家换件衣服去再来看你?”
从北城往西南,因为战事原因,几乎每天都有运输机。
运送伤员的当然是最好的,全程四个小时,不但不颠簸,还有空乘,餐食,其次是运输药品和食物的,虽然不颠,但没有餐食。
而最差的,就是送油送装备的,噪音大不说,还臭,极其颠簸。
别人都为旅途能舒服,要搭下一班,只有冷峻提前回来了。
虽然只差着一天,但态度才是最重要的,而态度,也是需要培养的。
陈思雨止步,说:“哎呀我刚才闻错了,再让我闻一下。”踮起脚在男朋友肩头叭唧一口,她说:“唔,一点都不臭,我男人好香啊,喷香喷香的。”
女朋友饱满红润的唇轻踢着他的皮夹克,扬起头,一脸真诚:“真的好香。”
冷峻顿时就笑了。
在澡堂子里,或者训练场上,那帮战士总爱说哪个荧幕女星长得漂亮,好看,或者说她温柔,可爱,但冷峻从来不看,也不屑于讨论。
因为他的女朋友跟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她在面对弟弟时,会说他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在面对他时,会在明明他浑身发臭的情况下说他香。
这要别人,也许会认为她虚伪,或者不开心,但冷峻不会。
因为他知道,那是她想让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快乐的手段。
而一个在潜意识里,喜欢给别人带来快乐的人,她的心就是金子做的。
这也是当他一有时间,就本能的,不计一切,只想迅速回到她身边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浑身发臭,遂又说:“等送你回家,我就回家换衣服。”
陈思雨止步:“可你还欠我东西呢。”
冷峻也止步,一愣,从女朋友浮着狡黠和笑的眸子里,他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