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自己老念叨回娘家,断然不会碰不上这等祸事,如今丈夫已成为刀下之魂,自己又深陷绝境,又见自己的骨肉,被摔在地上眼见是活不成了,自己亦不能苟活于世。
想到此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右手在地上摸起一块石头往自己耳边砸去,那匪人正在手忙脚乱的去脱妇人的衣服,见石头砸来,下意识之间手微微一缩。
只听一声“噗”的一声响,妇人手中的石头正中自己的太阳穴之上,耳根顿时涌出大片血来,头一歪便没了气息。众匪大叫晦气,只听小孩哭叫个不停,提起大刀欲将小孩一并砍死。
眼见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就要命丧匪人之手,一个不明的事物突然袭来,那人只觉眼前一黑全身没了力气,瘫倒在地。
众匪顿时大惊失色,左顾右盼忽然见一个身形微胖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只见他身着灰衣,头发黑白参半,面目红润,嬉笑着脸皮,身负一柄长剑。
他挠骨弄腮的怪叫道:“气死我也,气死我也,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欺善压民,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王法,气煞老子,气死我也”
众匪只听他说着稀奇古怪的话,也觉莫名其妙,领头之人刚要出声喝问,忽然只觉眼前一花,那老头已将地上的幼童抱入了手中。
说来也奇,那小孩自被摔在地上,一直哭啼不停,那老头抱在怀中,此时竟不哭也不闹了,两只铜铃般的大眼,很是好奇的盯着那老头看着。
众匪见老头的身法来无影去无踪若不是鬼魅,如何能有这等惊世骇俗之速,连生出一丝反抗之意都没有,忙跪倒在地不住磕头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神爷生前是这土地的主,要知道打死小的们也不敢在这地方办事儿,求神爷放小的回去,小的购了物事,多给神爷稍点过来”
那老头见小孩儿冲自己笑亦觉得甚奇,也没听见那匪徒说的什么,抱着小孩儿走向最前一名匪徒,问道:“你说说,你说说,这娃娃,为什么不哭?冲爷乐个不停,你说...”
那人早认定老头儿是鬼怪,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听老头如此相问,只得硬着头皮应声道:“神爷是天上神仙,凡人见了自是开心喜乐”
老头闻言却勃然大怒道:“放你娘的的狗臭屁,什么神爷不神爷的,今天这事儿让爷撞见,算你们命不好”说罢,只听“嗖嗖...”几声响,一个来回老头又站在了原地,再瞧众匪,均已瘫倒在地。
众匪作恶多端,怎么也想不到今日莫名其妙命丧此地。多天后有人报案,官府派人前来查看,见死者也无伤口,死的很是诡异,查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了了之。
老头竟对刚才杀掉数名匪人毫不在意,似未曾发生过一般,搔头鼓足瞪着小孩,他口中自顾自的嘀咕道:“活该,又能清静一阵了”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女子之声传来“仙人,仙人”
老头闻声四下张望只见一名妇人倒在血泊乱石之旁,凑近前去问那妇人道:“你在叫我?什么仙人仙人的,我可不是,你唤谁?”
妇人道:“仙人,家夫姓刘,我夫妇穷苦出身,尚未读过什么书卷,至今尚未给小儿取名,如今小儿能结识仙人,是几辈修来的恩德,望仙人能收养小儿,给他取个名字,教他做个刚正之人...”
妇人本来太阳穴被石头砸中是活不了,只因心中记挂自己的孩子,咽不了最后一口气,身死之际看见“神仙”如今这番话说完,又张了张嘴巴,支撑不下,就此气绝。
老头听完竟显得手足无措,惊呼道:“这这...这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姓刘...你这娃娃不哭,对老头笑,看来真是有一段因果...也罢也罢”自言自语说了半晌稀奇古怪的话,大笑三声抱着小孩发足向南奔去,绕着山道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跑了一阵他忽然嘀咕道:“不对,不对”这般想着,又折返回来,看那壮汉一眼,再瞥了妇人几眼,道:“对啦,对啦,对啦”他随手竟将大汉二人的尸体丢进了马车,又踢了几脚土匪的尸身,又露出满面愁容道:“下辈子好好做人吧,作恶残害百姓终究没落好下场,让小老儿不明不白手上又沾了血”
他赶起马车“嘟嘟,驾驾”马车不紧不慢,半日的功夫竟才行出十五里路,那孩子在老头的怀中也“哇哇”大哭起来老头发起愁来道:“嘿,你个娃娃,刚才怎的好好的怎生就哭了起来,这让我怎生是好”
眼见前方有一片荒地,把刘氏夫妇提出来找了个地方,两尸体合在一起,胡乱堆了些石头给埋了,说道:“没让你们抛尸荒野,也算对的起你们拉,倒霉倒霉,小老儿本来就是个娃,这下给我抛下个娃,怎生带?”
见小孩哭个不停,他将马套卸下,翻身骑上马背,那马常年拉车,如今去了车子,跑的倒也快行到三十里路,见前面不远处有所村庄,他便骑着马往村头一户茅舍走去。
这时小孩眼泪似已哭干睡了过去,天也将放黑,他把马栓在一旁藏起来。他越过墙头,翻身到篱笆院里,来到屋前透着缝隙往屋里瞧去,只见屋里堂中端坐一个妇人和一名中年汉子,说来也真巧,这户人家也是前不久诞下一女。
这老头武艺高强,自不是这平常农户可以发觉其行踪,瞧了半晌,见此等情行,心中便有了计较。回转身来到门前,从身上掏出两锭金子放在小孩身上,把小孩放在门槛旁边,往他小腿一捏小孩吃痛,大声哭了起来,随即纵身跃上了树。
屋里妇人正“嘟嘟嘟”哄着孩子睡觉,忽觉门外有孩子的哭泣声惊疑中问道:“当家的,你听门外是不有娃哭”那农汉笑道:“菊花,别疑神疑鬼,都这点儿了,怎么会有娃哭呢,你快哄了青儿,咱就睡了”
妇人毕竟心细,侧耳去听,确实有哭声又道:“当家的,你出去瞧瞧成不成?”农汉细听之下也觉是有孩子的哭泣声,便道:“好,你抱好娃,我出去瞧瞧”起身便往小院走去,越走近门外哭声越大,开门便瞧见一个粗布包裹。
而里面正裹着一个孩子,他一把抱起来见竟是一个白白的胖小子,顿时满面欢喜,边往屋走走边喊道:“菊花,娃他娘,你看谁家娃落咱家门口了”说着话抱着小孩儿凑近前去,妇人把包衣掀起,见是个男孩,喜道:“当家的你看是个男娃,你不是一直想要男娃吗,这不神仙送来一个quot
见领口衣服隆起,一摸掏出两锭金光闪闪的事物,农汉顿时两眼发直,伸手拿在手中,急忙用牙齿咬了咬惊呼道:“哎呦我的牙,真的,这是真的金子”当即喜不自胜,手舞足蹈。
这家子就是平常农户,一年也不过几贯铜钱,哪见过足有二两重的金子,妇人见小孩哭泣个不停,忙喂了奶,小孩也不哭也不闹了,本来见了这小孩也颇为局促,养一个女娃也颇为艰难,两个更加养不起,如今有了这两锭金子,自然不同,二人乐个不休说起了私房话。
屋外老头早已等的不耐烦,探头张望见那妇人口中不停的“嘟嘟”哄着小孩,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瞧见这一幕心里甚喜暗想“娃娃,娃娃,如今我也不管啦,小老儿以后再也不做这等烦事”
转念一想:“烦吗?不烦,不烦吗,烦死啦,愁死了,日后看缘咯”跳下树来,骑上马背,疾驰而去不一会便消失在夜空当中,只有阵阵朗笑之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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