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绿珠咧着嘴,也没有责难的意思,心中则暗自嘀咕了起来,默默地记住了路,若是双喜当真记错了路,一会儿采点草药,也好往回走。
终于,梁双喜在劈开了一大片荒草之后,总算是确定了了这路就是当初她走过的。
梁绿珠一听当真是那条路,心中自是高兴。梁双喜顺着溪流去打水,林子深处传来一阵蹄子声,像是牛车驮着沉重的东西正在往他们这边走,空气中,一阵酒香味若有若无的传了过来,渐渐地,河道对岸果然跑过来了一个牛车。
牛车上驮着十来坛酒,梁绿珠吸了吸鼻子,心想难怪自己刚刚闻到了酒香味。渐渐的,牛车向着她靠近,架着牛车的人她也算是看清楚了。
郝然就是杨铁牙!
但一看到那张清瘦许多的脸庞,再看看他驾着的破败牛车,心下不由奇怪,杨铁牙卖猪肉卖的好好的,这个时间点,不是正当上生意吗。
此时,牛车上的人也看到了梁绿珠,一双眼睛瞪的更银铃一般大,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梁绿珠,连着脚边出现了一大块石头也没看到。
于是,只听‘砰’的一声,牛车很快就翻了,接着,又是一阵‘砰砰砰’的剧烈碎响,酒坛子摔的粉碎。
杨铁牙不敢置信的哀嚎声,适时响起“我的酒,我的酒。”
梁绿珠看着杨铁牙圆滚滚的身形,只见他此时正背对着自己,肩头那无数的补丁异常的明显,不由想起了当初他杀猪那会子的风光。
开什么玩笑,堂堂猪肉大户,居然也会穿补丁的衣服。
凝神之间,梁双喜从河道上打水过来了,梁绿珠拐了拐梁双喜的手肘,有些莫名的指了指杨铁牙的方向“他怎么回事儿。”
梁双喜看清楚了来人是杨铁牙,忙不迭将手掩住唇,凑到了梁绿珠的跟前,小声道“二姐,你还没听说起这事儿吗?他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在街上卖不了肉,于是把杀房推了,修了个棚子卖酒。”
“卖酒?”梁绿珠眉眼一挑,这么说来,他刚刚那马车上的酒坛子······
不容她多说,杨铁牙已经扭头过来,凶神恶煞的看着梁绿珠了“梁绿珠,你赔我酒来。”
梁绿珠哑然,知道他这人不讲理,却也不知道,他怎么能不讲理的这么理直气壮。
冷冷一笑,梁绿珠反问“你自己翻了车,打碎了一车的酒,还让我赔你?什么道理。”
“就是。”梁双喜急忙点头,对于杨铁牙,梁双喜实在是没有好印象的,上次他还差点骗了他爹二十文钱呢。
“要不是你站在那里,让我分了心,我这车的酒怎么会打碎。”越发说着,杨铁牙的面上越发不甘。
“呵。”梁绿珠嘴角的嘲讽之色越发明显了,倒是梁双喜撇嘴道“你这人还真是满肚子的坏水。谁让你眼睛乱放的。”
杨铁牙气的扔了手上是碎裂酒坛,直直的朝着梁绿珠奔去。
“你这死丫头,看来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今天我这酒钱若是不还给我,你们别想走。”
听着杨铁牙骂咧的声音,看着杨铁牙匆匆疾来的样子,梁双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杨铁牙是个屠户,不但长得魁梧,而且力气大的很呢,她和她二姐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这深山老林的,他要是当真把他们怎么样了,他们找谁去。
颤着嗓门,梁双喜不由压低了声音道“二姐,怎么办,咱们肯定是打不过他的,我们赶紧跑吧。”
梁绿珠缓缓地从手里拿出了弹弓,直直的朝着杨铁牙打去。
梁双喜是见过她二姐拿这弹弓打斑鸠的,可一个是鸟,一个可是人,还是杨铁牙这样身形壮硕的人!
这小石子当真能将杨铁牙给打住?
可她二姐从来也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她二姐不怕这杨铁牙,是不是说,她二姐有法子对付这人?
连着打了好几块石头,梁双喜还准备去河道里帮她二姐捡石头,却见梁绿珠已经收起了弹弓,好整以暇的朝着杨铁牙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