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他们的主子吴歧正坐在欢喜楼的雅间上,临窗看着吴氏药铺前来来往往的人。
手上还有着一本账册,这是姜白银在管理吴氏药铺期间留下来的,里面将最近几月的生意出入账记的分外详细,可最让梁绿珠不解的是,吴氏药铺本来就有络绎不绝的人,为何这账本上记录着的生意却是如此的惨淡。
以前,他爹管理药铺的时候,每月都能盈利不少,偏偏这账本上却刚要持平,没有亏本,却没有多大的盈利。
以前,姜白银总说是因为四海药铺有心搞低价竞争,这才将吴家的生意挤了下来,他也曾暗暗地观访过,姜白银在装神弄鬼的猜测,早就浮现过在他的脑海里了,偏偏三叔和姜氏维护的紧,再加上四海药铺那些个闲事儿,他也不好当面出来调查。
“不如,让梁姑娘帮忙来查查吧。”吴十八见自己主子眉头就没有松过,心中有些担忧,这就试探着问了一句。
梁绿珠认识药材,又聪明,之前就看出了军需药膏账本中的端倪,如今让梁姑娘来看一看,说不准问题很快也就迎刃而解了。
毕竟,如今在吴家,他们不能随意信任人,更不能将这事儿做的太过于突然。
“你说什么?”冷冷的声音从吴歧的口中传了出来,吴十八顿时打了个哆嗦。
他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今日,梁姑娘惹自家主子不开心了,自家主子对梁姑娘也定然是没有什么好意的,但他倒是发现了,自家主子自从坐在这雅间上的时候,就一直有一下没一下的才朝着梁姑娘的粉条店看了去。
他知道自家主子是个要脸面的,也不好说破,这才装作没看见。
毕竟,欢喜楼有这么多雅间,他家主子明明可以选一个更好的位置,可以更好的观察吴氏药铺的一举一动,偏偏,他家主子却选了一个倒中间,不两头的位置。
自然,这个位置也是兼顾着可以将梁姑娘的粉条店看的清清楚楚了。
吴十八起初还不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还想提醒主子换个包间,后来反应了过来之后,他直直的呼出了一口气,只庆幸自己没多嘴,不然自家主子只怕早就翻脸了。
“你在想些什么?”耳旁传来吴歧冰凉的声音,接着,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了一段话出来:“我才不用这种三心二意,道德败坏的人来帮忙,这种人,我平生最恨,恨不得早早地将天下所有不贞不洁的人都浸猪笼。”
吴十八打了个哆嗦,知道自己最好先溜,不然,自家这主子还不知道会疯魔到什么程度。
可目光刚刚往下面一看,他的面上不由多了一丝凝重,几乎是下意识的开了口:“是表少爷。”
吴歧还没说过瘾,如今一想起梁绿珠来,就气的牙痒痒。
一听吴十八说起这话,再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下去,就只看见罗子阳正站在粉条店外驻足停留,并未有走的意思。
“他在哪里干什么?”皱着眉头,吴歧有些没好气的道:“我就说了,*的男人可恨,拈花惹草的女人,更可气。”
吴十八嘴角抽了抽,只觉得他家主子这先入为主的思想实在是可怕,人家罗子阳不过是在梁姑娘的粉条店门口停留了一下,他家少爷就生了这么多的怨言。
他怎么有种跟了个眼力劲不好,还失去了判断能力的主子之感呢?
心中这么想着,他终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其实,罗家让梁姑娘帮忙收药材,若是表少爷找梁姑娘有个什么事儿,倒也情有可原。”
不但是情有可原,而且,还根本就不像是他家主子说的那么肮脏,那么不堪!
但是,这样的话,他实在是不敢多说了,只怕再多说下去,自家这主子非得朝着他捅刀子不可。
“情有可原?”吴歧提高了音量,嘴角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我就说了,她有什么本事能得到罗子阳的信赖,要不是暗度陈仓的许多回,谁人敢信!和一个人暗度陈仓就够了,还和那么多个人,和那么多个人也就罢了,还让我帮忙明修栈道!”
吴十八听的脑袋发晕,实在是想不起梁姑娘什么时候求过自家主子修栈道。
但,事实上,吴歧也并未给他机会去想,很快,吴歧骂骂咧咧的声音再次传来了:“最毒妇人心,要是修远知道她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还愿意多看她一眼?”
“这样不三不四的女人,我是疯了,居然会相信她身家清白,还觉得让她和我假成亲是委屈了她!”
“我就是自己贱,居然为跟这样的村妇回去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