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苦楚,她忍不住开口道:“要怪就怪你不该让他看到那珠子,我原本想你死,可等你死了,我竟还有一点不忍。”
“梁绿珠,梁绿珠。”外头传来了吴歧的叫嚷声,躺在床上装死的梁绿珠一阵暗暗着急,她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一招让李如意亲口承认罪行的法子是十分可取的,可不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档子的功夫之间,吴歧竟是来了。
要是让他过来揭穿了这事儿,那还有的说?
“大少爷,你怎么了来了。”小木匠的声音传来,俨然是要来堵他的,谁曾想,吴歧却是直接绕开了小木匠,走到了梁绿珠的床榻之前,直接就伸手去抚梁绿珠的额头。
“没有发烧啊,怎么回事儿。”吴歧古怪的问了一句,待察觉到手上竟是沾染了许多脂粉,忍不住拿在鼻前闻了闻,一时之间,更是诧异。
难怪他这面色这么难看,原来是涂了这么多的水粉,她这是要干什么。
一旁的李如意将吴歧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这就要走,谁知道,这才刚刚走出门就被赵玉瑾给拦了下来。
梁绿珠听见了赵玉瑾的声音,知道事情败露了,这才睁眼,吴歧已经准备朝他伸手过来了。
“你要干什么。”带着一丝冷意,梁绿珠朝着她呵斥了一声。
吴歧见梁绿珠醒了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责怪道:“你还说呢,你没事儿装什么死,我不是想带你去看看大夫吗?”
梁绿珠瞪了她一眼,径直朝着外面走。
吴歧看到了梁绿珠身后的一滩血,吓了一跳,连忙将梁绿珠拽住:“你,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坏了我的大事儿。”瞪了他一眼,正准备从旁边经过,没曾想到,吴歧却是朝着她开了口:“你听我说,你哪儿都不能去,赶紧进屋换一身干净的衣物。”
‘扑哧’外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吴歧愤然跑了出去,只见得一个身穿绛色衣衫的人正带着一个侍从往外头走,顿时吴歧面色一沉,只觉得这人定是偷偷的将刚刚屋里的一幕给看到了。
正想上去质问他,不曾想,刚出了门,就听‘砰’的一声,铺子门被人给关上了。
吴歧下意识的拍了拍门,有些着急:“绿珠,梁绿珠。”
屋里没有回应,吴歧叫来了吴十八,让吴十八回吴家叫个老嬷嬷来,女儿家的事儿,他也不怎生懂。
刚刚将事儿吩咐了过来,这才一转头,准备教训那身穿绛色华服的人,这才刚刚转身,哪里还有什么人啊,只得作罢。
此时,屋子里的梁绿珠早就乱成了一团,亏了她平日里也是个爱干净的,虽是换洗的衣衫并不多,但平日里,他脏了一件就立马换洗,也不曾耽搁,她也不担心回头再弄脏了袄裙,没地儿换。
“梁绿珠。”外头又传来了吴歧的声音,这声音听得梁绿珠一时火冒三丈,忍不住开口骂道:“嚷嚷什么。”
吴歧一听到她的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本他也知道女儿家害羞是天性,特别是她这种第一次来月事儿的人,只怕她此时正当手足无措呢。
本想让她不要担心,他已经去叫懂事的老嬷嬷来了,到时候,老嬷嬷一定会帮她的。
可谁知道,他一说话,却是:“我以为你被吓破胆儿了,你没事儿就好。”
这话,怎么听上去,怎么像是在挖苦潮弄人!
梁绿珠正在缝补着月事条,一听到这话,差点没有直接顺手将手边上的枕头往吴歧砸去。
在她看来,吴歧就是个风月场上待久的存在,说出的话,没个正经的,如今自己来月事儿竟让他给看到了,真是气人!
之前,她本打算空了再去看看棉花,打算买些棉花放在月事条里。虽然吴歧送棉花的行为让人讨厌,可吴歧的法子确实不错的。
往月事条里面塞上一层厚厚的棉花,以后换洗起来,也更是不方便,也不容易弄脏了衫裙。
只可惜后来有事儿耽搁了,她这最后几针也是没有缝补好。
好不容易将针线弄断了,梁绿珠研究着怎么去绑月事条,这时候,吴歧那急躁的声音再次传来:“梁绿珠,我已经让老嬷嬷过来了,你先打开门,我让她帮帮你。”
梁绿珠眼下是听到她的声儿就觉得烦躁,更加不想搭理她,左右研究了一番,好歹将月事条绑结实了,又将换洗下来的衣服装在盆子里,这才往外走。
刚打开门,吴歧就塞了一个人进屋,他也没看梁绿珠,原本俊俏的脸颊上竟还带着一丝可疑的红色。
“我,我先去衙门里看看情况。”
说完,也不等梁绿珠回话,自个儿就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