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的时候,即便是吴半场,也是不敢轻易在罗氏面前说这些话的,更别说直接给吴修远正名了。
“你!”罗氏原本就是个暴脾气,当千的事儿,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一想起来,或者是一看到吴修远,也一样的觉得恨到了骨髓。
如今听得罗四海这话竟是过分到了这种地步,她这心里又如何受得了,霎时间,面色变的十分难看起来,就要发难,偏偏这时候,罗四海干咳了一声。
这干咳声不大不小,偏偏就是入了罗氏的耳里,罗氏原本还急躁暴怒的心,顿时又平静了下来。
霎时间,她一改往昔大发雷霆的习性,转而开口道:“老爷,这于理不符,还是照着往日那般叫吧。”
在这个时代,嫡子和庶出的身份差异也是极大的,庶出的身份更是尴尬,即便是主子,那也是勉强比奴才地位高一点,家产和名望,那是永远想也不用想的。
更别说在这种场合发声,亦或者是主动攀亲了。
“你是我正妻,罗家是你的娘家,修远该叫你一声母亲,那不管他娘如何,修远不也是理所应当的该叫四海一声舅舅吗?”
其实,若是吴半场不提起吴修远他娘,罗氏的心里还好受一些,吴半场一提起吴修远他娘,罗氏就差没有直接竖着指头,指着吴修远,将他娘当年的种种下贱行为再细细的数上一阵。
总之,从那下贱女人肚子里钻出来的种,绝对也一样是下贱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自然而然,也是不会给一个好脸色看的。
偏偏,这时候,眼看着她就要发作,吴歧的声音适时的传了过来:“爹,听说今日来的是你和娘的故友,眼下也该快来了吧。”
罗氏经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断了直接跟吴半场问出个好歹的念头,转眼去瞧吴歧,心里于是一股脑的恨,她这儿子就是个没心机的,到了这时候,还在帮那小贱人的儿子说话。
不行,她往后一定要好好的跟自家的儿子好好的说一说,让他心里提防提防,可别白白的帮了人一把,结果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这傻小子,他知道不知道,如今帮了那小畜生,就相当于是给了那小畜生一把刀子,让那小畜生直接戳到了他们娘儿两的胸膛上啊。
吴歧哪儿能感觉不到母亲望过来的愤怒之色,她将手拿到唇边干咳了一声,绕开了目光。
倒是辛大姑眼看着自家主子面色极为难看,忍不住凑了上去,压低声音道:“小姐,依我看来,小少爷倒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处于是非当中。”
罗氏回头瞪了辛大姑一眼,终究是没有多话。
吴歧的一番提醒倒也是起了作用的,吴修远叫舅舅一事儿,果真被暂时的搁在了一旁。
吴半场让门房出去查看了一阵,看看客人来了没,趁着这个功夫,罗四海则又开了口:“半场兄,今日来的当真就是宁王?”
宁王!
一时之间,桌子上的人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还搓着手看热闹的人,霎时间,又开始了各自的盘算。
宁王啊,今日来的可是宁王!
这宁王可是当今圣上的红人啊,不管是攘内还是安外,她可是一把功臣,帮了圣上不少呢。
可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来到这区区的一个小安县?
这是桌上所有人都困惑的问题,即便是罗四海,那也是同样的困惑,即便是他再有眼线,却也是没有查到宁王来了安县的事儿。
今儿个,若不是吴半场宴请了他,将这事儿一并说给了他听,他只怕还不知事儿呢。
不过,安县才刚刚爆发了‘疫病’和雪灾,宁王就来了,只怕其中还有不少问题呢。
关于这一点,罗四海心中不由多了一丝担忧,但是这种担忧却没有人能知道。
吴歧看了罗四海一眼,又是不着痕迹的挪开了目光,倒是吴修远嘴角微微的勾了勾,他知道有些人在怕,他倒是盼着那人来,就怕他不来!
吴半场眼见着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正要开口解释,倒是罗氏先开了口:“宁王这次是专程来看望咱家老爷的,当千宁王为了姚家姐姐,来到了咱们安县,亏了咱家老爷帮忙,才有了后面的喜结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