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那被沉塘的浪荡之妇,也做不到如此这般来听人云雨之事。
哽了半天,也始终是没有哽出一个字出来,吴歧索性嘀咕了一句:“你就看着吧,后头还有好戏看。”
梁绿珠终究还是没了耐性,正想骂他混蛋,然后离开,不曾想,远处却又是传来了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隐隐的,只觉的一阵透亮的火把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吴歧颇有意味的声音随之而来:“你就看着吧,看我如何帮你出头。”
梁绿珠扭头看向吴歧,恍然之间,似乎才意识过来,他说的看好戏,不是看破庙里,那两个人如何云雨的好戏,而是看他们被人发现之后的好戏。
梁绿珠没有想到,吴歧竟还愿意为他花这个心思,只不过,他这将计就计的模样,确是让人有些受不住的。
王秀秀是跟自己有仇,确是跟他没有关系的,他就这样废了一个女人的清白,还废了一个女人的一声,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吴歧见梁绿珠一直盯着自己看,似是意会到了她目光中别样的神色,忍不住皱眉道:“你觉得不可理解?那我也不妨与你说一说,如果,今日出现在破庙的人是你,你会怎样。”
“可那也是我的事儿。”
吴歧也不反对,只是轻笑了一声:“帮不帮你,也是我的事儿,我这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见了不平就喜欢往上面窜,不成?”
“大人,就是这里,他们就在里面。”张春秋的声音忽然传来,远远地,只见得有四五个人簇拥着赵玉瑾,径直的往破庙当中走了去。
“如今,赵大人竟也来了,瞧着她表妹那模样,不知道要作何感想。”吴歧嘀咕了一句,不由又是觉得困惑:“只不过,我让张春秋去请他大伯父,却是没有染过他去县衙门找赵玉瑾,这赵大人又是被什么风给刮过来的?”
梁绿珠想起自己让梁双喜去县衙门找赵玉瑾的事儿,如今,但见得赵玉瑾亲自往这边走来了,那定是说明她娘回来了。
“啊······”破庙中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接着,又是女人疯魔一般的呐喊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秀秀,怎么是你。”赵玉瑾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接着,又听见他让众人抓着杨铁牙,一并的出去。
吴歧回头,正当想给这一出好戏点评一句,可谁知道,刚一回头,竟早是没了梁绿珠的影子,不由暗恼道:“这个没良心的!”
梁绿珠回到屋里后,当真见得周氏和若谷安生的在屋里,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这一夜,一家人吃着芋子汤,倒是香的很。
梁绿珠原本以为,王秀秀那事儿,定然得第二日才传开,谁知道当晚就听见赵家传来了议论纷纷的声音,都是对王秀秀表示不齿。
随后,麻婆子竟是敲门来了,又是在梁绿珠的面前讲说了一阵,只说当千那王秀秀是将梁绿珠害的有多惨,如今倒是好了,自食恶果了。
之后的两日,又传来了王秀秀上吊的消息,但所幸还是别秋莲嫂给拦了下来,这才没短了气。
至于那杨铁牙,赵玉瑾是存心替王秀秀出头,要将他带去查办的。
谁知道这么一查,他才发现*药的人是王秀秀,给杨铁牙吃*的人也是王秀秀,当然,约杨铁牙出来的人更是王秀秀。
一时之间,王家可算是丢大了脸面。
秋莲嫂实在是没有法子,这事儿一闹了出来,往后谁还敢娶她女儿。
于是,心一横,两眼一闭,她打定了注意,一定是要将女儿嫁给杨铁牙,杨铁牙再是不好,却也是个男人,往后秀秀生个一男半女的,也算是有依靠了。
当然,杨铁牙倒是乐的娶一个媳妇,这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儿的,往后,总算是有个女人陪床了,那有什么不好的。
只可惜这消息一传开了,王秀秀又循着绳子上吊了,只说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杨铁牙。
于是,秋莲嫂每日生活在水生火热的指指点点当中,终究还是没敢拿嫁人的事情逼迫王秀秀了。
吴家要在山里再凿个酒窖,于是,吴歧三天两天的借着蹭饭为由,往她这处走,终于,六日后的一个早上,梁绿珠再不想跟吴歧一桌子共饭,索性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回铺子上。
而一并带着的,还有吴修远留在她这处的东西。
一回铺子上,她先是让人一并的将那镶金玉簪子还有串着绿珠的穗子一并退了回去,自己又去收了红薯,日子过的,跟之前似乎并没有不同。
晌午时分,粉条铺前停了一顶软轿,软轿上缓缓地下来了一个中年妇人,郝然就是罗氏。
罗氏听闻吴歧又为了粉条店那小蹄子几夜不归,再也坐不住了,径直出了府去找梁绿珠。
刚一到粉条店就感觉到了一大股子的油烟味儿,顿时呛的她一阵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