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旧恨,他也应该好好的跟刘奎算一算了,仔细想想,若是由着他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
夜色中,吴歧迎风而立,幽暗的眸子隐在夜色当中,让人难以看清他眼底的恨意。
吴十八从他身后过来,抱拳躬身道:“主子,宁王尚在雅间等候。”
吴歧回神过来,终是将过往的种种抛之脑后了。
“不了,我还有事儿。”有很重要的事儿,昨夜遇刺,后又得知刘奎已经潜入了安县,他想着将计就计,立马去寻了宁王,
原本也不过是想要放松刘奎的警惕,没有想到,刘奎竟是如此一个急性子,竟连着一夜也忍不得了,赶紧设了这鸿门宴。
一举将刘奎拿下,他都有些恍然,毕竟,这人曾只手遮天,将千千万万个像他这样的人给的踩在脚底,当棋子一般的指控。
“主子。”眼看着吴歧就要远走了,吴十八忍不住叫了一声。如今,他家主子早不是吴家大少爷了,也该想想往后的去处。
既然这宁王十分的赏识他家主子,他家主子也该好好的考虑考虑,往后的路,是否要顺着宁王这跟高枝走。
他家主子是个有雄心抱负的人,怎能屈居于这小小的安县,一辈子出不了头。
可此时的吴歧哪儿有心思去想这些,他只是摆了摆手,便快步的朝着粉条铺走去了。
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不知道她知道自己消失了之后,会不会伤心难过呢。
忽然之间,她陷入了两难当中,一方面是十分期待,一方面又是十分的害怕,期待她因为担心自己而难过,又害怕她难过。
毕竟,他只想让她开开心心的过一生,再无别的琐事缠身。
到了粉条铺他才发现,铺子已经关门了,皱着眉头,他立马朝着小木匠家中走。
梁绿珠这粉条铺自从开起来,还从来不曾关过门,如今,莫不是当真因为他?
想及此,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心中,有些喜极而泣之感,想来,她对他从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在她的心目中,肯定还是有着一定地位的!
从粉条铺到小木匠家的这条路,吴歧原本也走的多,可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觉得漫长过。
他恨不得赶紧奔到她的跟前,告诉她自己一切平安,之所以演这一出戏,也不过是想要刘奎赶紧放松警惕,落入圈套当中来。
这些时日的相处,他越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凡生活。
他终于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过日子,不用像以前一样提心吊胆,不但要承受着身体的疼痛,还要担心着哪次没了解药,当真就一命呜呼了。
与此同时,他越发明白刘奎不死,他难以心安的待在她的身旁,一个自己也就够了,他不容许任何人再欺负到自己心爱之人的身上。
此举为报仇,亦有护她安生之举。
如今他只是有些忐忑,怕将事情说给她听了之后,她会生气,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也并未透露过一个字给她,如此存心的欺瞒行为,不知道她可会介意。
好歹是进了小木匠家的村落,村道上寂静不已,时不时的传来两声犬吠声,许是为了节约油钱,周遭的村户早就熄了油灯,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她······可还在?
进门的一瞬间,他忍不住担忧了起来,怕自己心急火燎的过来,又是寻了个空,见不着她的影子。
终于,这样的担忧在进门后听到的谈话声后的消失了,
屋子里面黑漆漆的,隐隐的听见了小木匠和梁绿珠搭话的声音,梁绿珠话并不多,只是让小木匠先回屋休息,之后便是没了言语。
吴歧目光微沉,想起两日前小木匠这屋子里就没了油,灯自然也是亮堂不了了,一时之间,又有些责怪小木匠。
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机灵的很,如今到了这当头上,连着一点煤油也是舍不得买上一买了,这屋子里面黑漆漆的,她也待的下,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忽然之间,一股脑的担忧袭上了心头,他摔着袖子,想要进屋去责难责难小木匠,好歹他也是这里唯一的男子汉,偏偏连着照顾人也是学不会!
可才刚刚迈出两步,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嗓音:“不好了,主子,不好了。”
声音是吴十八的!
吴歧眉头一皱,望了望屋子里的方向,终还是收回了脚步,朝着外头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