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吴歧买了两个大肘子过来,横竖也是吃不完的,所以梁绿珠只炖了大半个肘子,又将剩余的肘子打了盐,挂在灶前,做成了风吹肘子。
梁双喜凉拌了一个野菜,梁绿珠则利用着仅存的柴禾清蒸了一条鱼,最后一条鱼,则是做的麻辣的。
毕竟如今周氏还在喂奶,她大部分的菜都按照清淡口味来的。
“真香。”吴歧出来端菜的时候,都恨不得把鼻子凑到菜上了,又惹得梁绿珠一阵嫌弃。
当所有的菜全部端上桌后,梁若谷也醒了,周氏忙进屋给梁若谷喂奶,梁绿珠和梁双喜则坐在桌边吃饭。
刚刚忙活了一阵,两人都觉得饿了。
吴歧拿了两个大碗,分别给梁大海和自己满上,期间,只稳着酒香味儿一阵又一阵的传入鼻中,梁大海是个老酒鬼,自然也是喝酒喝习惯了的,这么点酒的好坏,倒也是分得清楚的。
他虽装出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但目光还是时不时的朝着碗里的酒看了去,这纯香味儿,竟比之前罗子阳让人送来的那些,都要好闻呢!
等吴歧将酒杯递给他的时候,他抬头一口就喝了个精光,只夸吴歧是个有心人,比那罗子阳还要上心。
吴歧也不介意,又给他倒了满满一大杯。
梁绿珠听着梁大海和吴歧聊的正高兴,心里很是反感梁大海如此行径,毕竟,他能因为一杯酒就变了脸,指不定往日罗子阳给他好处的时候,他又说了些什么。
周氏给她加了一块猪蹄,催促她吃饭,梁绿珠点了点头,看在周氏一行人的面儿上,也不当场拆梁大海台面了。
因着她实在是见不得梁大海那嘴脸,她草草的扒了两口饭后,又早早的下了桌,朝自家田地里走去。
听周氏讲,这些时日,村里人都忙着收拾秧田,过些时日,等秧田一翻出来,过些时日,再灌上水,就可以洒种子了。
他们的地儿虽然不多,好歹梁绿珠还领着梁双喜在外头开了荒,所以,周氏今年得多洒些种子。
才走了一路,梁双喜就跟出来了,梁绿珠跟她对视一眼,只觉她平日里梁大海事事依顺,只怕心里也是不喜梁大海那性子的吧。
“二姐,我瞧你就吃那么一点,晚上山里冷,你可别饿着了。”梁双喜关切的叮嘱了一句。
梁绿珠看了看天色,如今已是黄昏,再过一两个时辰,天色应该就会暗沉下去了。原本她这次回来就想在家里过一夜的,谁知道吴歧居然也跟着来了。
问题是,他跟来了睡哪儿?
心里一阵思量,梁绿珠摇头:“不了,我转转路,一会儿跟他坐最后一班船回去。”
“怎么才回来就要走啊,二姐,你都不想念双喜吗。”梁双喜发出了一声抗议声,实在是因为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梁绿珠了,可稍稍一想,她又是恍然:“该不会是为了吴歧吧。”
梁绿珠眼里忽的闪过了一丝慌乱,扭过了头去,她也不反驳。
她将梁双喜看成自己最亲近的妹妹,即便是被梁双喜说中了什么,那也没什么。
“不对。”梁双喜发觉了梁绿珠的异常,快步上前,挡在了梁绿珠面前,一脸严肃道:“二姐,你以前对吴歧可不是这个态度,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此时,梁绿珠被她拉着,梁双喜一双眼睛也像是审问犯人一般的严肃,梁绿珠不由失笑。
“你呢,你喜欢赵大人?”原本她也没想当着梁双喜的面戳破她这点小心思的。
偏偏如今一回来才发现梁大海居然还着急着把双喜给嫁出去,她想了想,还是有必要提醒提醒这小丫头。
终归,即便是要嫁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嫁了去,这个时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来就是一大陋习,她是怕双喜往后后悔又遭罪。
“二姐,你在说些什么啊,别让人听了去,会惹笑话啊。”梁双喜扭开头,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回应了一句。
这怯生生的模样,像极了小媳妇儿。
梁绿珠见状,不由失笑:“惹什么笑话,喜欢就是喜欢,又不是杀人放火,更何况,二姐有分寸,不会让别人听见的。”
“可,可他好歹是堂堂安县的县太爷,哪儿能是我可以肖想的,我哪儿配的上他,想都不敢想。”
梁双喜忽然之间耷拉着脑袋,脸上充满了失望之色。
梁绿珠能感觉到小丫头的落寞,看着她这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失笑。
听见梁绿珠的笑声,梁双喜抬头,懊恼的看了梁绿珠一眼,有些憋闷道:“二姐,你笑什么,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
“那正好了,家里不是正在给你物色亲事吗,你正好可以找个合适的人把自己嫁出去,免得再挂念着赵大人。”
“二姐······”梁双喜不敢置信的看着梁绿珠,俨然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她二姐嘴里说出来的。
梁绿珠则是轻笑了一声:“不情愿,又不愿意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别人那儿能帮得了你?这个世上可以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听出了梁绿珠话语当中的端倪,梁双喜的眼里顿时涌现出了一片光亮。
她二姐哪儿是在劝她答应家里的提亲啊,这分明是在劝她,让她追求自己的幸福!
“二姐,你是让我跟赵大人表明心迹?”忽然之间,梁双喜竟充满了期待,以前她不敢说,现在,她又盼着有机会去说。
就像她二姐说过的,自己的幸福是要靠着自己去争取的,假如她说了之后,赵大人对她也是有意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