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告诉我,朝音不比alpha差,”暨悯认真地听完了整个故事,但他仍有不解,“可那和他不理我有什么关系?”
辛喻捂额,遮住眼睛,他虚弱地说:“可能是因为,到现在你都把他当做需要保护的omega,而不是平等的合作伙伴吧。”
暨悯再次认真地想了想,他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疑惑,他皱眉回道:“可他就是omega,还是我的omega,他需要我保护。”
辛喻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盯着暨悯的眼睛,严肃地说道:“他不需要你的保护,他需要的是你的尊重,战争时期,谈私情是对双方的不尊重,更何况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过去并没有你回忆里的那么好。”
“暨悯,你当人上人太久了,人生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父母的打压。你是万人敬仰的太子殿下,所以你带有alpha的骄傲,总觉得别人不如你,”辛喻语重心长地补充,“可朝音不是,他没被爱过,你偷走了他的爱,还把自己的施舍当成自己对他的爱。”
那句施舍犹如晴天霹雳击中了暨悯的心,他还要追问,辛喻却退了出去,不想再提。辛喻关上门,还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对朝音的感情复杂,对方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可对方的前任偏偏是自己的好兄弟,他两头难做。
他没办法置身事外地看戏,暨悯死不悔改对谁都没好处,他不愿意看朝音一直被暨悯惹怒,也不想看三方结盟出现意料之外的差错。
可暨悯的态度实在令人可恨,辛喻又叹了口气,他想起朝音提起朝柠闪闪发亮的眼睛,对暨悯的恨意又添了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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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悯坐在沙发上想了一晚上,比尔森以为他在想前线战事,晚饭端进去也没敢叫暨悯,直到夜深了比尔森询问暨悯是否要加餐时,才发现晚饭一口没动,暨悯还保持着他端晚饭进来时的样子。
“殿下,吃饭了。”比尔森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暨悯,生怕对方发火自己挨骂。
“嗯。”暨悯点点头,没动作。
“殿下……”比尔森又问。
暨悯猛地抬头,吓比尔森一跳,他问道:“比尔森,你还记得暨夏的事吗?”
比尔森当然记得,谁会忘记一个干净漂亮的omega,他点点头,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
暨悯又问:“你觉得我对他好吗?如果他再次出现,对我会是什么态度?”
比尔森卡住了,他以为暨悯会和他回忆一下暨夏的事,没想到对方直接把问题抛给了他。他沉默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
“实话说。”暨悯再次说道。
他回忆了一晚上,觉得自己对朝音算不上特别好,但也是尽可能的对朝音好了。当时他也算得上是腹背受敌,还不得不同烛凉逢场作戏,避免计划被发觉。但辛喻临走前意味深长的话以及比尔森的沉默,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起来。
“殿下,老实说,是不太好的。”比尔森诚恳地如实回答。
他对暨夏的记忆是漂亮,干净,乖巧地等待,以及被烛凉和他家殿下的反复折磨。也许是那个时候的暨悯太过忙碌,忘记照拂玻璃罩里的玫瑰,日复一日的等待以及被掀开玻璃罩后的狂风暴雨彻底摧残了那朵漂亮玫瑰。
暨悯刚捡到暨夏的时候,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瓣上还有露水,是刚被行人摘下时的状态。暨悯的细心照拂让这朵玫瑰华丽地绽放,全特蕾莎的花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个人。
从烛凉到达特蕾莎起,玫瑰逐渐走向衰落。
他是暨悯的副官,记忆力超过绝大部分人,他不相信暨悯会忘记那些事,只是下意识的避开而已。暨悯不问时他能装作忘记,但暨悯一问起,那些连他也忍不住心疼暨夏的点滴全数冒出。
一心一意喜欢暨悯时得知了和烛凉订婚的消息,想要陪伴在暨悯身边却被威胁要送走,躲起来被发现后第一时间没有得到安抚,而是得到了死亡通知。腺体、孩子、以及即将来到的婚礼,连他这个局外人都忍不住心软,他不知道殿下是如何狠下心做完所有的事的,也许这就是成为帝王必要的狠心。
“所以你也觉得,我对不起他比较多。”暨悯听完了比尔森的回答,闭了闭眼。
“我没有,殿下永远是对的。”比尔森低头弯腰道歉。
“如果他再次出现,他是什么态度?”暨悯问道。
“大概不会再出现了,”比尔森老实回答,“或者说是不会主动再出现了。”
暨悯似懂非懂地点头,辛喻说朝音是气他的高高在上,比尔森说暨夏是在气他的不作为。前者很好办,他道个歉,以后不再提就好,后者更好办,他只要解释一下,当时他是无可奈何就好。
他越想越开心,甚至打算直接去找朝音解释。但比尔森提醒他时间不早了,对方可能已经睡下,他才作罢。
比尔森说暨夏不会再主动出现了,但暨夏还是出现了,只是变成了朝音,说明对方心里还是有他。还有他的孩子佐证他们的爱情结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告诉朝音,他这两年有多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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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暨悯一醒来,就直奔朝音的休息室而去。
陶源站在门口守岗,他看见暨悯意气风发的身姿时眉头一跳,毫不留情地拦住了暨悯。
“不好意思暨悯殿下,殿下有交代,不让您私底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