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像是太阳照不到的阴暗角落,肆意生长的是藏起来的情绪,不断拉扯、放大,试探阳光边缘。
朝音听见暨悯哑着声音问道:“以后也没有可能在一起了吗?”
朝音拍动朝柠的手微微一滞,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以前算是在一起过吗?”
暨悯握在软凳的手用力狠劲,骨节泛白,抓得垫子凹陷一大块进去。
“你以后想来看朝柠,我可以给你发通行证,但一年最多一次。”朝音这些话想了很久,所以说的时候一点犹疑都没有,比法庭上审判的法官还要有条理。
“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暨悯问。
“你和我非亲非故,友盟国之间也没有经常访问的例子,传出去对朝柠不好。”朝音冷静极了。
“……我明白了。”暨悯站起身,他眼底泛红,声音喑哑,不知在想什么。
他侧身往后走去,也不管自己认不认识路。
朝音始终没回过头,只低着头,看着眼前睡得正酣的朝柠。
太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回头看一眼暨悯,他怕多看一眼,就会暴露眼下的红。
那是他不愿给任何人看的软弱。
暨悯漫无目地走,宫殿的智能管家在他耳边导航他也不听,导航改了十几次路线,连ai都忍不住问他想去哪里。
他不答。
他好像体会到了当初朝音在特蕾莎宫殿的时候无助的心情,全特蕾莎的人里暨夏只认识一个暨悯,可暨悯不值得暨夏托付。
整个帝星,他只认识朝音和朝柠。可朝音和朝柠都是他亲手抛弃的,所以他再一次被无情推开。
他以为,经历过那个雨夜,他们的关系会有不同。
也许这就像是当初的暨夏以为他宠他就是爱他,所以才会差点失去珍视的东西一般吧。
一切都是有起因才结得出今天的果。
说到底都是他自己作的孽。
漫无目的地走,他绕回了前殿,遇见了正打算去找朝音的陶源。
陶源正在气头上,看见暨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讥讽道:“怎么,被殿下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