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
“是用来控制人的。服下后每晚发作,使人腹中绞痛,逐日加重,若不能及时服用解药,到第五日时会肠穿肚烂而死。”
云珩指骨一颤,眼中杀意迸发。
他想错了,余延宗对他无法近身,这药是为虞秋准备的,或者说已经在虞秋身上试过了,为了逼虞秋杀他。
余延宗此人必死无疑,但在死之前,他要让虞秋将那些难听的话全数还回去。
“看紧了余延宗,但凡他当真有动用这药的念头,就先断了他手筋脚筋。”
常戟听出他话中杀意,沉声应道:“是!”
人退出后,云珩静静听着风声雨声,决心要亲自去看一看虞秋。
或许她现在就已经中了毒,每晚痛得死去活来呢?她人傻,忧心这个顾虑那个,遇上难处也不敢说的。
还有,明日要请老太医去给她把脉,以防万一。
云珩满脑子都是虞秋,又想着若她的确又一次中了毒,为了保住“神仙姐姐”的身份,也为了寻求解药,会对他下手的吧?
被他惦记的人为了给云琅赔礼,特意绕了一圈去玉泉楼点了些佳肴,花了一大笔银子,留下小厮等候,两人继续启程回府。
虞秋道:“你疼成这样子还能吃得下吗?”
“吃不下我硬吃!”云琅记仇,瞪着她这么说道。
虞秋理屈,好脾气地附和他,说了几句好听的,但是云琅不领情,阴阳怪气不理会她。
虞秋心里也被云琅那句话扰乱,膝上抱着云珩的披风,转头朝小窗外的雨幕看去。
雨幕如珠帘,街道上几乎不见了人影,两旁商户也空荡荡的,高楼酒旗被笼罩在雨雾中,像是一幅画。
听着哒哒的马蹄声与滚动的车轮声,虞秋对着雨幕愁思又起,到底要怎么让云珩流血啊?
总不能真的咬上去……万一他与梦中那样凶狠,咬住就不松口了可怎么办?
虞秋思忖时,马车在雨雾中拐了个弯,前方不远的屋檐下出现了个文人,青衫广袖,撑着把伞朝雨中看去,像是被困在檐下。
她想着是不是要让小厮去帮一把,耳边听见云琅迷茫的声音:“见鬼了,这一幕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云琅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离得很近,虞秋赶紧往后躲,念着他年纪小、面上没有轻慢的意思,将不适感压回心中。
等回去了再与他说男女有别,不能离得这样近。
“你认识那人?”
云琅不答,睁大眼看着窗外,忽然问道:“皇嫂,你有没有看过男人的身子?”
虞秋一口气差点呛住,板起通红的脸将要呵斥他,云琅又道:“哦,我是说我皇兄的,你看过没有?没有吗?那有没有摸过抱过?有的吧?我皇兄那样子的人,说不定已经抓着你亲过了……”
“闭嘴!谁教你这么问一个姑娘的!”要不是他有个皇子的身份,虞秋能直接上手教训,她羞耻万分地推了推云琅,怒声道,“坐好了,再胡言乱语我要把你还给你皇兄了!”
云琅嬉笑道:“别生气啊,我说着玩的,为表歉意,我带你长长见识。”
虞秋来不及制止,他已高声命人停下马车,正好停在那青衫人面前。
云琅掀着帘子问道:“被困住走不动了呀?”
青衫人声音清冷,道:“五殿下是要送我一程?”
“也不是不行。”云琅把虞秋遮住,只留了个缝隙给她。虞秋不知他的意图,也不认识对方,怕是什么皇亲国戚,暂时没出声。
云琅继续道:“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这样吧,你把外衣脱了站雨里淋上半盏茶的时间,我就让你上马车,亲自送你回府。”
仅着里衣站在雨里,没一会儿就能被淋透,里衣贴在身上,岂不是被人看光了?那还不如直接淋雨回府呢。
会有人答应了才有鬼。
虞秋这么想的同时觉得云琅太过分,拽着他无声地用云珩威胁他。
云琅不为所动,挣扎着让虞秋向外看,虞秋被他推着无意间看了一眼,惊得目瞪口呆——外面的青衫人已经将衣衫解开了一半。
都不讨价还价的吗?这么随意……
云琅“啧啧”两声道:“还傲雪寒霜探花郎呢,让那些京中闺秀见了,非得把你唾弃成脚下尘泥。”
“无妨,反正已经被五殿下毁了名声,既然娶不着妻了,与五殿下凑成一对也未尝不可。”
云琅怪笑,“我坏了你名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虞秋听出来了,对方是那个名声斐然的唐饮霜!被云琅糟蹋了的探花郎!
看着一本正经,就是行为……与传闻中不尽相同。
不管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都不能让云琅继续下去,虞秋匆忙出声阻止,“你再闹下去,我就要告诉太子了!”
外面的唐饮霜比云琅反应更快,脱着外衣的手一顿,利落地将衣裳折了回来,外衫拢严实了,冷声问道:“殿下马车中有别的姑娘?”
“关你什么……”
“云琅!”虞秋被云琅的荒唐行为气到,学着云珩喊了他全名,云琅摸了摸鼻子,哼了一声缩了回去。
罕见的,虞秋想念起了云珩,早知道今日会碰见这场面,她就缠着云珩让他送自己回府了。
没法,云珩不在,云琅只能由她约束了,她得撑起太子妃的威严为皇家保留点体面。
透过缝隙看见唐饮霜衣裳穿好了,虞秋咳了一声掀开帘子,迎着打进来的雨雾道:“唐大人,今日多有冒犯,小女虞秋替五殿下与你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