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正是隆冬时节。
s市还难得下了雪。
对母亲的向往大概是孩子的天性。
看到过的其他小孩奔向母亲怀抱的画面涌上他脑海,时至今日,盛斯航还能记得那天心跳咚隆、莫名欢欣的情绪。
可是水池里怎么会有母亲?
小盛斯航淌进水里,小小的手,稚嫩的身体,冷意逐渐让心头的火热消下去,周围人的嘲笑奚弄落进耳里。
他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要让盛斯航现在来说自己受到过多少这样的对待,他根本不愿意提。
也无法说尽。
他曾经有过厌恨一切的时候。
可不管他的恨意有多疯狂强烈,始作俑者,那个不经同意把他带来这个世界的男人,他的父亲,不会感受到任何一点。
盛泽西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国外光明正大娶妻生子,在国内养着情人开着乱/交派对,到中年了,还可以回过头来要求盛斯航对他尽孝。
最恶心的是他从不会觉得自己不要脸。
只要嘴上护着大儿子,对外说着场面得体的话,就可以绑架着盛斯航跟他父慈子孝。
盛斯航对他没有任何感情,所以不管盛泽西做什么他都无所谓。
但不代表盛斯航活该容忍他。
这个世界掌握在强者手里,在还幼小的时候盛斯航就懂了这个道理。
包括现在盛泽西的所作所为,说是中年思亲也好,说是对他良心发现了也好,其实不过是建立在盛斯航功成名就的基础上的。
至于其他那些被他遗忘的私生子,难道哪个身体的里没流着他的血,可又有哪个让他上心了?
所以盛斯航一直觉得盛泽西嘴里的亲情可笑、廉价,虚伪得不加掩饰。
“你别难过。”
盛斯航虔诚地吮吻掉覃晚脸上的泪。
他们都不是爱哭的人。
却都在听对方故事的时候止不住泪流。
会想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
会想那个时候自己能陪他就好了。
“盛斯航,我们以后不要分开好不好?”
“分开”这两个字刺痛了盛斯航,他忍不住将覃晚箍得更紧些,手掌几乎要在她过分纤细的腰上留下指印。
“不分开。”他认真诚恳地重复。
覃晚哭得动静不大,但还是让她整个人都有些脱力,她像是想从他身上借力,攀在他精壮腰肢上的手上下胡乱地摸索,一次次划过他硬邦邦的背肌。
“别乱动。”
盛斯航拉过她作乱的手,表情隐忍。
覃晚埋头在他胸口,擦了擦眼泪,再仰头自下往上地看他。
那一眼,水盈盈,有晶莹剔透的灵性,还有崇拜又心疼的浓烈爱意。
比任何时候都浓烈。
就像盛斯航懂覃晚那些简洁带过的故事叙述背后经历了多少挣扎,覃晚也能想象得到,他的成长、他的成功,背后有多痛苦。
一生都在缺爱,都在被针对。
心间只有荒草疯长,连该去对抗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碰你。”
覃晚的安慰很直白。
“我也喜欢你碰我。”
“我喜欢我们这样抱在一起。”
她说出这样暧昧索取的话,水润潋滟的眼里却清澈无比。
盛斯航没办法再压抑。
湿热缱绻的吻从她额头开始。
或轻或重的,覃晚也不会反抗,只是轻声慵懒地在他耳边叮嘱:“不可以留下痕迹。”
她明天还要穿礼服。
“不痛了吗?”
“痛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