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 另一个会那么不一样?
“她去哪了?”
盛斯航暂时不想暴露自己现在不记得她们,因为无论怎么从她们两个人的表现来看, 她们明显都认识他。
甚至, 那个走了的女人, 跟他的关系好像还不一般。
他抿着唇, 脑海里一边刺痛,一边回响着覃晚的那句:“睡过之后,就说自己忘了?”
睡过……
不知怎的,他有些难耐,既觉得烦闷,又觉得心痒。
怎么睡的,他真的不记得……
“覃晚她去给你买早餐啦。”
小助理说话从来就有些软萌,被盛斯航的气势吓着,不自觉更软了些,像某种在猛兽面前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和攻击性的小动物的自保。
盛斯航默默清了清嗓子,将那两个字在舌尖辗转品味,开口时语气莫名有些暗昧:“覃晚”,他顿了很久,“覃晚”。
小助理等了半天他的后文,却只听到他把覃晚的名字含在嘴里,不停地喊。
没来得及奇怪,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打开。
是医生来了。
听了覃晚的描述,他们要再次来对盛斯航的情况做一些观察和诊断。
“sheng, you#039re waking.”
“dr. wright?”盛斯航记得这个医生。
“oh!you can remember me now?”
小助理英语不好,只能大概听懂开头的几句,后来的内容,他们语速越来越快,没听过的单词也越来越多,小助理完全听不懂了,发着呆想,盛总说英语真的还挺苏的,不仅熟练流利,嗓音还特别雅痞,有种又拽又绅士的英伦感。
“now?”盛斯航很快捕捉到了重点,他的疑惑太多,但还是在最短时间提炼出了最明显的异常,结合脑后的伤,他得出结论。
他问怀特医生,自己是不是失忆了。
可他明确自己没有遗忘什么过去的重要的事情,那就只能说明……
他忘记的是,相对于他现在有的记忆而言的,未来的事情……
盛斯航张开手,用力按压自己的眉心和太阳穴,侧耳听着医生的诊断描述。
问:“so, i#039ve forgotten my past20, haven#039t i?”
他现在的记忆里,自己还是20岁。
可医生告诉他,他失去了部分记忆,现在已经是2022年了。
盛斯航问,这种情况是暂时的,还是他之后都会想不起来二十岁之后到这段时间的记忆了。
医生让他放心,根据观察来看,目前的失忆症状是暂时的。
盛斯航闭了闭眼,不知怎么,再想开口问的,全是那个女人。
他看那个女人留下的小助理像是听不太懂英语的样子,哑声问道:“but,why did i get hurt?”
怀特医生按照从覃晚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跟他解释他是怎么受伤的。
盛斯航还问,他为什么会跟一个女人睡在一起。
怀特医生跟盛斯航认识得很早,知道他以前的状态,那段时间盛斯航打擂台打得最疯,经常满身伤,身边也不会留人照顾,就这么一个人待在病房里,他们整个私人医院的医生护士,只要是见过盛斯航的,哪怕只有一面,都再也不会忘记他。
因为盛斯航看起来太封闭,无论他在场上有多暴戾可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只有死寂。
活下来不值得庆祝。
就这么死了,也不必遗憾。
他没把自己的命当命。
怀特医生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盛斯航像某种怪物,外面包裹着稠密强大的力量,内里却空洞呼啸的,孤独囚徒。
仿佛这世界给他的所有,都是使他更接近死亡的理由。
怀特医生很高兴,这次能看到,有人在照顾他,有人在他身边,为他红着眼睛,皱紧眉头,说的每句话都跟他有关,一边颤抖,一边坚定地守着他。
所以他特地跟盛斯航说,他的女朋友看起来很爱他,一直一直非常担心非常紧张,眼珠子都要长到他身上了。
怀特医生的形容很肉麻,还夸了好几遍覃晚真的很漂亮,盛斯航听得耳朵有些烧。
他不停地点亮手机屏幕,又无意识地等着它熄灭。
好久好久,才终于妥协了似的,问覃晚的小助理:“覃晚的生日,是几号?”
小助理懵了,还没想明白盛斯航怎么可能不记得覃晚的生日,那串数字就脱口而出:“10月26号……”
盛斯航输入密码--1026。
果然,对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连仔细研究这部和记忆中有许多差别的手机的心思都没有,他直接点开了相册。
盛斯航记得自己从来没有拍照的习惯,无论是自拍,还是记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