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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 第59节(1 / 2)

这名字也太怪了。

而在陈玉门看起来,这无异于一种警告,上位者漫不经心,不把自己看在眼中,随意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道:“学生是陈玉门。”

想起当日的事,陈玉门就悔不当初。他与萧樘并没有什么深情厚谊,就是过年时在宴席上见过几面的远方亲戚,往上数族谱都要数到八辈开外的那种。他爹三番四次警告自己,不许和萧樘那样的人来往,陈玉门也没牢记在心,就是不好违背他爹的话,平日里都不来往。

那日确实是凑巧,他上完课后回家闲极无聊,又被他爹骂了一顿,说是功课太差,内心郁闷,萧樘正好上门替贵妃传话,两人正撞上了,萧樘说看他灰头丧脸的,不如出去找找乐子。

陈玉门心里憋着气,加上又真想瞧瞧外面的乐子是什么,一赌气就和萧樘出去了。

刚到了那,陈玉门就后悔了,觉得乌烟瘴气。后来嘴没把门,一不小心提起长公主,更是不敢再开口说话。直到在外面瞧见了长公主本人,又被威胁,回去后简直是寝食难安了。他爹瞧着陈玉门那可怜模样,都没再提他出门跟着萧樘胡闹的事,只让他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本来这么辗转反侧了一天,陈玉门想着大不了挨他爹一顿打,从书斋退学,没料到传来萧樘的死讯。

听说是乘船夜游锦水湖时,喝醉了不小心跌进湖里,就那么溺死了。

萧家人不能接受,萧贵妃连皇帝都求了,锦衣卫查了两天都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确实是死于意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长公主当日以去护国寺为由出了宫,实则在青云坊与人见面,陈玉门又不是傻子,稍微想想就知道是有要事相商,说不定是颠覆目前朝堂局面的大事。没料到离开之际竟被萧樘撞上,于是萧樘就那么死于意外。

那,长公主会放过自己吗?

陈玉门浑浑噩噩地等了几天。他不敢把这事告诉他爹,想着长公主既然有如此手段,自己将消息泄露出去,父亲必然有所异动,被长公主察觉,到时候怕是牵连到家里人。还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先求求长公主吧。

想到这里,陈玉门诚惶诚恐道:“殿下,学生再不敢了。”

陈玉门还用了点小心机,他以学生自称,希望唤起容见的同门之情。

虽然容见本来也没打算对他怎么样。

陈玉门道:“萧樘已死,当日之事,绝不会有旁人知晓,学生以身家性命发誓,必定守口如瓶,至死不会吐露一句。”

容见愣了一下。

当日那人是萧樘萧家人,他竟然死了。那是他倒霉,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容见很快反应过来,他虽然在演戏一道上没什么天赋,但好歹亲身实践数月,有了长足进步,已可以自如地调整情绪,外人轻易看不出来马脚来。

而眼前这个陈玉门,十成十是觉得萧樘是自己杀的。

容见不会同情萧樘这样的人,只会觉得老天有眼,报应不爽。

某些时候,容见也会很功利地迷信一下。

他这么想了片刻,陈玉门久久等不到他的应答,偷偷瞄了一眼,被容见抓住了。

陈玉门像是看着猫的老鼠,吓得赶紧缩回洞里。

容见依旧是笑着的,唇角微微勾起,笑意不达眼底,将一个狠辣大魔王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他慢条斯理道:“既然如此,本宫也不是那等草菅人命之人,不过,但凡有一丝风声,你的命……”

陈玉门听出他话中意思,连连道:“懂懂懂。”

容见的话一顿,继续道:“你既已知道,以后须得给本宫办事,先在书斋里用心读书,留做他用吧。”

能留下一条命就谢天谢地了,陈玉门赶紧道:“学学学。”

容见是觉得他本性不坏,胆子也不大,还有空偷跑出去和萧樘玩,估计是太闲,多学习就好。

齐先生应当感谢自己,容见想着,让书斋里的一个学生迷途知返了。

当然,容见不会知道陈玉门日后的命运,他也不记得这么点小事。陈玉门是在《恶种》里出场过的一个小人物,这是他与萧樘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他日后放荡颓废的开始。人一旦尝到了享乐的滋味,堕落起来是很快的。

他和萧樘混作一处,也学了那样的恶习,不再读书,成日游乐。萧樘怎么可能将他当做自己人,有一次失手杀人,将罪责推脱到他的身上,被衙门判处了流放。陈玉门没有杀人,但父母对他的言而无信早已失望,以为他真的到了那样的地步,只觉得他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并未求情打点。而当时大胤早已摇摇欲坠,衙役也于流放途中逃跑,却没给陈玉门解开锁链。他出身清贵,前半生无忧无虑,衣食不愁,前途广阔,最后却是冻饿交加,死于破败的城隍庙中。最后留下的不过是好友口中的一声叹息,说他在绘制地图,制定路线方面颇有天赋,他的父亲却对此不屑一顾,不许他学这些旁门左道。若是还在人世间,倒是可以一同为主公明野效力。

而如今萧樘溺水死了,陈玉门又被高深莫测的容见吓得不轻,日后只有好好读书,为长公主做事,保全性命这一个念头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时至深夜,上京城门却忽然大开,一条长长的车队等待入京。

那车队与大胤的颇为不同,驾着的马极为高大健壮,且每一匹都是如此,没有稍次一些的,只有更好。

这是北疆来朝贺的车队,守卫看到车上的标志,懒得理会不说,甚至呸了几口唾沫。

大胤与北疆仇深似海,这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未曾消解的仇恨。

总有一天将有一战。

前朝积重难返,也有与北疆羴然人年年征战的缘故。容士淮起义之时,北疆内部几个部落也矛盾频发,四分五裂。所以登基之初,容士淮来不及整顿朝中世族,暂且敷衍,就是为了专心对外,在北疆边屯田备兵,准备趁着北疆部落动乱,一举拿下,将他们赶回几十年前的草原去。

但容士淮死得太早了,早的还未布置完,更谈不上用兵。而对于费金亦而言,自登基过后,根本没空理会北边的事,甚至开口与羴然人讲和。他认为有崇巍关这样的天堑,易守难攻,北疆羴然人纵有铁骑,也无法轻易大规模入关,至于飞骑骚扰,掠夺百姓,只是一些小事。

攘外必先安内,费金亦对于千里之外的事没有兴趣,他要的是身下宝座。

接到北疆科徵阐部将要入京朝奉的消息时,大胤上下难以相信,因为虽是表面讲和,但实际北疆狼子野心,一直未加遮掩,只是暂时没有大规模用兵。

但既然来了,也无法视而不见,拒不接待,这样有失体面。

今夜太晚,无法入宫,官员将北疆的车队安排在会同馆歇息,休整过后,再谈入宫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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