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纪事作者:那梦无
眦必报,我只是担心圣上会对他仍留有余地,来日他若重得权势,必会伺机报复。”
“怕什么?”丁璨将指间酒杯送至唇边,浅啜一口,笑了起来,“若是事事瞻前顾后,我又何必做这金羽卫指挥使,倒不如回家去做个富贵闲人,也娶上几房娇妻美妾,过几日快活日子。”
曲松摇头笑叹着举起杯来,二人对饮一杯,曲松又道:“不过圣上向来最为痛恨皇子们与臣工私jiāo过密,魏王竟收服佟关二人为其贪墨盐税,中饱私囊,想来这一次圣上未必会轻纵了他。”
“那却未必,”丁璨神色淡然地摇了摇头,“虽说天家无父子,却到底是至亲血脉,魏王数年来又颇得圣心,依我所见,只怕此事多半伤不了他的根基。”
曲松神色一黯,沉声道:“若是私jiāo臣工,贪墨税银的罪名都奈何不了魏王,那暗中du杀关铭,yu毁灭人证的大罪呢?”
丁璨默了片刻,方缓声沉吟道:“...也不知为何,虽有那投du的狱卒指证魏王,我的心里却总是隐隐觉得,此事并非表面看来这般简单,只怕是另有玄机。”
曲松点了点头,“——我听父亲说,是有人预先往金羽卫送了一封密信?”
“不错,下面的兵士收了信,因不知其中写了些什么,便先看过,却不敢确定真假,将信呈了上来。起初我也心存疑虑,不过想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立刻安排人手在大理寺布下暗防,又亲自带了人赶往沧州。只是关铭虽救了下来,佟白礼这厮——哼,倒是愚忠得很。”
“果然如此,那送信之人究竟是谁,可有线索不曾?莫不是魏王身边有人倒戈,出卖了魏王?”
“我已命人在追查,只是现下还不得而知。”丁璨目光沉沉,眉间隐有忧色,“这一桩盐税案,表面看起来不过是皇子与臣工苟合贪墨,背后只怕还是与争储夺嫡有关...”
话音未落,忽听得外头院中乍然响起一声呼喝。
“什么人?!”
丁璨闻声迅即起身走到南窗下,向外望去,却只见一个毛绒绒似雪团一般的小丫头,飞奔着向院子外头跑去了。
阿栗快步来至窗外,隔了窗子低声道:“爷,是方才在梅园里瞧见的那个小丫头——我偷了个懒儿,也不知她在窗下听了多久...”
丁璨不作声,挥了挥手,阿栗悄步退了下去。
曲松紧跟在丁璨身后,也向外瞄了一眼,只见一个雪团似的身影在院门处一闪而去,不禁笑道:“何苦吓她,那是我家表妹,想必是来找我的,若是被你的人吓坏了,我母亲不免又要心疼,我也不与你甘休。”
“你家表妹?”丁璨扭头看着曲松,眉心微挑,“除了钰儿,我怎不知你何时又多了一位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