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倾南随手从袋子里拿了包软糖,撕开包装,边走一边抛进嘴里嚼着。
谢凛家是两室一厅的结构,外加上标配的一厨一卫。
诺大的客厅里,除了钢琴和沙发,再没有别的现代化家居用品。
想到他不到叁十岁就能在音大教书,应该是将生命奉献给音乐的那类人,但……为什么选择来沥成呢。
剩下的两个房间的门都开着,从外面看,分别是卧室和书房。
她左右看看,如果在老师卧室看到什么尴尬的就不好了,毅然决然踏进书房,内部比她想象的要小许多。
一整面墙上都是各式各样的书籍,英文的法文的。
她从面前抽了一本,厚厚的外文纸页中夹了张书签,是爱伦·坡的《乌鸦》,诉说着永不复还。
将书本塞回去,转身看见了一幅巨大的人体油画,画中人的脸部被涂抹上一团颜料,但依然能通过半裸的身体,看出是个女性。
画布上“她”与自己呈180度,栩栩如生到仿佛正仰躺在她面前,大块的绸缎在女人身上起伏,泛起海浪形褶皱,裹住了小半的乳和腿根。ρΘ㈠⑧.cíτy(po18.city)
越倾南暗自可惜被遮住的那部分,定然摄人心魂。
她站在画前,呆愣许久,直至注意到那片破坏了画面整体美感的涂鸦,就在她抬手可触的地方。
怀着某种敬畏之心与难以言喻的不安,她将手中捏了许久甚至发皱的食品袋放在书桌上。
空出双手步步靠近,就在将要碰到的那刻,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肩膀上。
越倾南吓了一跳,缩回手,看向自己身后。
“饭好了,”谢凛脸上一如即往地挂着微笑,她却感觉有几分阴森,凉飕飕的。
“嗯好!”
女孩离开书房,餐桌上摆着好几个她之前点的菜,男人在她走后,将那包软糖一齐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盛好米饭的碗筷已经被摆放在了实木桌上,她在主食分量明显小一些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谢凛也在她身边坐下开始吃饭,她却因为上一刻听到的书房锁门声而有些惴惴不安,像是被大人目睹了正在做坏事的小孩。
她纠结着不敢问画的由来,对方却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口调侃。
“在超市一直喊饿的人,吃糖吃饱了?”话中有能把人溺死的甜。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调转到面前的一桌菜品上。
“才不是,太多了不知道先吃哪个。”
夹了一筷子虾仁,酱汁混着米饭一起下肚,她眼睛瞬时一亮,又连续尝了几个不同的菜。
“老师,您的厨艺哪里是只会一点,好吃得不能更好了。”
谢凛咽下口腔里剩余的食物,面上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说:“不要叫我老师了,这样感觉我们之间有代沟有隔阂。”
“本来就有……”女孩发出低不可闻的声音,男人假装没听见。
“我都没教过你什么,而且,现在不在学校,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男人撑着一边脸,“叫一声试试。”
本来叫他姓名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被他像哄小狗一样说出来,一时间,她连嘴巴都难以张开。
谢凛笑笑,“那先算了,私下不许叫我老师,吃饭吧。”
越倾南抿唇,回了一句好,低头继续往嘴里刨饭。
午饭很快吃完,她吃得太饱,躺在沙发上揉着肚子。
谢凛将最后一盘菜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后,向她走过来,两个人颇没形象地躺在一起。
男人阖眼小休,少女侧过头,视线在他眉眼、鼻梁乃至薄唇的几处之间来回。
“要不要去床上睡?”说话的人仍闭着眼,听的人却觉出了几分歧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