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在现在意味着什么张大姐很明白,她背着三岁的孩子挨家挨户去求药,希望有退烧药或消炎药、抗生素之类的人家能匀出一些给她老公救命。可是所有人都说没有。
有一个村民大概是过意不去:“田原丰家的,或许你可以去田原远家看看,之前还能买东西的时候,他们买了很多东西,或许就有你需要的……”
药物!
张大姐领会了对方的未竟之语,村民的话给了她一线希望,于是就有了拦路求药的一幕。
听完张大姐的讲述,任非凡也到了。他除了带来了几片白色的安乃近,还给了张大姐几包消炎散。
“张大姐,希望你不要说这些药是我们给的。”任非凡不忘叮嘱。
张大姐会意地点点头,抹光眼泪,把药藏进衣服里面,千恩万谢地走了。
张大姐回到家里的时候,她的母亲正在门口的水缸边淘米煮饭。
她是知道自己的母亲会煮饭做菜的,可是自从她十二岁之后,这个女人就做起了少奶奶,整日的去窜门打牌,家里的所有家务都扔给了自己。来到自己家之后,也不曾为她带过孩子,做过家务。
而现在,这个女人终于开始肯做家务了……
却肯定不是为了她……
张大姐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进屋。
她的弟妹见到她,涎着脸迎上来:“大姐啊,你早上咋没有给两个孩子吃饭就出去了呢?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他们吃过饭了?大姐你吃饭了什么?妈正在做饭,很快就能吃了。”
张大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底,张子豪的妻子越说越小声,终于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张大姐突然扯出一抹笑容:“你帮我喂女女吃饭了?多谢你啊,对了,我弟呢?”她状似无意地问。
“子豪啊,他去文化室看人打牌了。”张子豪的妻子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大姐,我知道昨天是子豪做得不对,你别怪他,他心里其实也不好受。都怪这个鬼天气,他也是一时心慌,才会失手打伤姐夫的,我给你道歉,你不要怪他。”
“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如何,我们的骨子里都流着一样的血,这是断绝不了的。我怎么会怪他呢?”张大姐轻轻地道,“怪只怪,原丰他太冲动了。”
“对对对,姐夫他就是说话太冲,不中听,才会惹得子豪心情不好,要不然他也不会……瞧我怎么说话的,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张子豪的妻子不住地赔笑。
“嗯,我问村里人拿到药了,原丰有救了。这是一件好事,今晚把家里的那只老母鸡杀了庆贺一下,你记得让子豪早点回来。”
张子豪的妻子眼睛一亮:“我马上让妈烧水去!”鸡肉啊,他们多久没吃过肉了?!
张大姐上楼进了卧室,小心地喂了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丈夫吃了退烧片和消炎药。
然后,她在孩子因为听说有鸡吃而欢呼的声音中,悄悄走进了邻居的家门。
“田亚贵妈妈,我家最近进了几只老鼠,听说您这里有老鼠药……”
田亚贵七十多岁的老母亲闻声抬头,就见到站在门口的女人,笑得腼腆又无害。
第63章
“田原远,你还是不是人?你宁愿放两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进去,也不肯让我这个兄弟进去?你这个王八蛋!我艹你#¥%*¥!”曾梓黎气愤地踢了铁门一脚,发出响亮的“砰”的一声,铁门没事,他的脚却痛了起来。
“田原远,有胆子你给我开门——”
曾梓黎又到堤岸上来叫嚷了。
田原远朝坡下的大铁门外瞟了瞟。曾梓黎大概从别处得知他在这里,自己之前被任非凡给骗了,现在又来叫门。
田原远没有理会曾梓黎的意愿。曾梓黎的母亲是导致自己家家庭破裂的罪魁祸首,田原远不趁机报复对方,都觉得自己善良了。
他连父母都不再奢求了,还会奢求与曾梓黎之间压根就从来都不曾存在过的兄弟爱吗?
现在曾梓黎之于他,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只是,曾梓黎这种疯狗般的叫嚷行为,确实让人有点心烦。
“美女,去,咬外面那个人!”
宝松蹲在上坡的水泥路边,教唆卧在一边的母狗去咬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吵吵嚷嚷的烦人精。母狗抬眸瞥了小男孩一眼,懒洋洋地趴下了,尾巴一甩,屁股对着他。
“美女,美女,别那么懒呀!你不觉得外面的那个人很讨厌吗?”宝松继续怂恿一只狗,“要是你把那个人赶走了,我就把今晚的鸡骨头全部给你,干不干?”
“宝松,你别诱惑美女了。”田原远好笑。母狗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亏小孩还兴致勃勃。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该掺和。今晚就去套姓曾的的麻袋吧!他还以为这姓曾的来一、两次知道自己不想理他之后,就偃旗息鼓,知难而退了,想不到对方像是叫上了瘾,这几天天天过来,吵得鱼塘不得清净。
“江明哲老师布置给你的十个大字,你写好了吗?”
江明哲人长得人高马大的,想不到他以前居然是一个语文老师。在发现宝松连小学都没有念完之后,有空就逮着小家伙,每天教他读书念字,作业不完成就报告“家长”。宝松现在一见到江明哲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听到他的名字就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