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对于江明哲身上的威严,田原远其实也有些发憷。
“哦!”宝松跳下床,也不睡了,披上厚厚的棉衣,穿上毛茸茸的拖鞋就跑了出去。
四个大人则在屋子里继续大杀四方。他们现在打的这副麻将是之前田原远和任非凡去镇上集市的时候换回来的物资之一,那个包圆了他们摊上粮食的老板什么都有,田原远和任非凡跟他换了不少东西。
“羊羊哥!”没一会儿,宝松跑了回来,神色兴奋,“院子大门外面有一个女孩子!”
嗯?
四个大人手里的动作齐齐停顿。
田原远放下手里的牌,站起:“你们仨慢慢打,我先到外面看看什么情况。”
“我也去!”任非凡赶紧也扔了牌。
“你去干嘛?”
“冬天多无聊啊,难得有件新鲜事!”任非凡贱兮兮地道。
江明哲和花安义对视一眼:“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整天呆在屋里,挺无聊的,今晚还很长呢!”天才刚刚黑。
于是所有人全部离开温暖的屋子,到大门口去围观“女孩子”。
远远地田原远就见到一个身影在铁门外面徘徊,田原远总算知道宝松为什么一口咬定门外的人是女孩子了。门外的女人穿着一条长及臀部的羽绒服,腰间扣着个腰带,把独属于女人的曼妙身材勾勒了出来。
四周除了这个不知来意的女人,再无其他人。田原远凝视细听了一下,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情况,便打开了大铁门。
女人听到开门的声音,十分激动地看过来,见到门后的四人大男人后,怯生生地问:“请问,这里是田原远的鱼塘吗?”
对方孤身一个女孩子,看年纪也很轻,田原远并无为难她的意思,直截了当承认:“我是田原远,请问你是?”
“我叫张蓉蓉,是田原丰的小姨子!”张蓉蓉快速地道,似乎怕田原远开口赶人,“你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未等田原远开口回答,她接着说道:
“我姐把我一个人赶出来了!”她可怜兮兮的,语气哀伤,“她怎么能这样做?我们的母亲和兄弟刚死不久……我是她唯一的亲妹妹啊!”
张蓉蓉与田青龙的那一场“论战”,使得她声名大噪,原本有意上门说媒的人家纷纷打了退堂鼓,谁也不想在这种年节里娶一个十指尖尖连家务活都不会的娇小姐回家伺候。其实不会做家务和农活的年轻人多的是,不独张蓉蓉一个。可是都这种时候了,她还端着架子,看不清形势,毫无学习的态度,只想凭借自己的外表坐享其成,不劳而获。这样拎不清的心态,谁都敬而远之,村民们也不是傻的。
之前人们不知她的性情,现在知道张蓉蓉是那样的一个人,自然就没了兴趣。张大姐也没想到她妹在她们的母亲、兄弟一家死亡,她只能仰仗他人而活的情况下,居然是这样的一种心态,顿时就觉着自己之前太过心软,应该一并把她毒死了的!
可是机会已经错过,张大姐也已经消了怨恨,没有之前的意气冲动,她做不出把张蓉蓉弄死的事情来,但她也不想再白养着自己这个糟心的妹妹,一气之下,就把张蓉蓉赶了出来。
张蓉蓉被她姐赶出家门,无处可去,想起姐夫以前曾经跟她提到过的,那一个有钱有田有地还没有家室拖累的田原远。张蓉蓉琢磨了一番,就趁着暮色开始降临,跑过来了。
天色黑了,田原远总不好意思把她一个女孩子赶走了吧!
“张大姐把你赶出来了?”田原远吃惊。张大姐那么温顺的一个人,在他记忆中,从来不曾与人红过脸,说话温声细气。这样的性情,说好听点,是与人和善,说难听点,是胆小懦弱。那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做出把亲妹妹赶走的事情?
“你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张蓉蓉抬起头,充满希冀地看着他,“等过一段时间我姐回心转意了,我马上就走。”
“要是你姐一直不肯回心转意呢?难道我们就要一直收留你吗?你当我们这里是免费旅馆啊?”任非凡在一旁酸溜溜地道。
妈的,只要是女的,就能厚着脸皮光明正大地上门要求男人收留,要是男的,准被人当作流氓打出去。
在这一刻,任非凡对于女人这个性别的人类,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仇富感”。
任非凡语气里的不情愿太过明显,张蓉蓉有些难堪地笑了笑,装作没听到他的话,只抬头用水润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田原远。
心底却是咬牙切齿,这男的真不是个东西,不就鱼塘一个打工的,竟然故意为难她,在田原远面前挑拨离间。
她和田原远原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远方亲戚,不过是仗着自己年轻貌美,田原远血气方刚,出于年轻男人总对漂亮的女人比较怜香惜玉的这样心态考量,才在众多选项里,选择了到鱼塘来上门求救。
反正就算田原远不是外界人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高素质规矩实诚的正人君子,落井下石想对孤身一人的她图谋不轨,她也是不怕的,应该说,田原远这样的举动,才正中她的下怀。她来这里,就是给一个田原远出手的机会和台阶——现在,田原远这样的男人才是女人最理想的对象。
不然,她要不会冒险跑到这荒山野岭来。要知道,虽然因为天气的原因绝大多数人选择了龟缩在屋子里,但是这些日子天气渐渐变暖,出来活动的人变多了,尤其是那些脏兮兮的穷鬼流民,整天在村子外围晃荡,就等着有人落单的时候上前撞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