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香正在轻轻的抚摸铲铲,神态和她第一次拿到姨妈巾时差不多。
对此赵诚有些尴尬。她总归是个山贼,见这表情就有感觉,她想对官差敲诈勒索了。这尼玛如何能发生,无论如何,警察都尽量不能被山贼拔毛,这是底线。否则对信心是毁灭性打击。
“放开那把铲铲!”
赵诚赶紧指着,“那是贵池县战斗部血战溪山所用的兵器,抢夺友军战士的兵器很严重,你应该知道这事的。”
陈浩不禁对赵老大感激涕零,他把陈浩不敢说的话说出来了。
白沉香老脸微红,迟疑少顷把铲铲还给了陈浩,又对赵诚道,“这次给你面子,下次就不给了。”
小别胜新婚,赵诚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这次小聚已经算和白姐姐过了一次“夫妻生活”,于是果断打停了嬉闹。
“接下来怎么办?”
白沉香迟疑着问,显然也把赵诚当做领导了。事实上她每次都认为赵诚是下属,却每次都会听这书生的忽悠。
“不知道无为军死光了没有?他们有非常多的装备,王秀这么想吃掉无为军肯定有原因?”白沉香再次眯起眼睛追问。
“沉香回去吧,接下来局势会很乱,无为军不是你该想的问题,王秀只伤了皮毛,接下来他随时反扑,你该回去准备了。”
听赵诚这语气,知他在刻意保护无为军,哪怕无为军真死光了也不能去染指那些装备了。
“好吧你自己也小心,另外凛冬已至,我需要更多的装备和粮食。”
白沉香只能放弃了对官军敲诈勒索的心思,反正不可能为这事和这书生闹分歧。
“总算找到你们了,不许走!”
却在白沉香欲要带着残部离开之际,密林中分散过来了一只残兵败将的禁军队伍,正在很猥琐的迂回前进,大多数人手持神臂弓。
发话喝止的正是浑身是血的董平,他伤的也不轻。哪怕他武艺高强也有局限,当时的夜战,被围困,到处乱箭飞舞,损伤在所难免。
走到一定位置,董平双眼发红的模样停下了。
看了一下,残留下来的禁军比想象的更少,周围只分散了两百多人的样子。
“董将军,你们就剩下这点人了吗?”赵诚皱着眉头。
董平又恼怒又慌乱的样子,手提两把短枪狠狠跺脚,“中了王秀部奸计,完全没想到王秀部如此强大,人数如此之多。依道理说,面临我装备精良的禁军,匪徒只能望风而逃的份,却是他像是熟知我军中部署,明显是官府层面出现了内奸……”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赵诚非常反感他开口就扯犊子为战败找原因,又问道,“本官清楚记得,在我破坏了王秀部放火烧山计划后,我部继续挺进溪山,除了放火提醒,我还冒险派差人突防,通知你无为军不能下山。将军,你收到我的消息了吗?”
这才是重点!
董平满身是血,又伤又痛又疲惫的样子,却半张着嘴巴答不上来。
残留的禁军属下们,少数人脸上出现了些惊恐尴尬的表情,却没人说话。
这已经像是在追问战败责任,董平如何敢回答,迟疑少顷摆手大声道:“本将不知道赵大人说什么,从来没见过报信之人。如果有人报信,我战无不胜的无为军还能栽在王秀手里?”
赵诚心里动了动,不置可否的看着董平。
手下差人们神伤的样子低着头寻思,这样的话,周恩应该没能突防,为送信而牺牲了。
只有在这种大战后、从死人堆里存活下来的人,才尤其重视战友概念。
事实上此番出阵,除了于新兵状态下、不知所措的第一时间遭遇历天闰部、发生激战被打蒙,死了十人外,后续部署和战术极其出色,在赵诚指挥下可以算是零战损,伤是都伤了,却一个也没有再死。
想不到周恩为了送信没能突防,牺牲了,信也没能送到。这感觉有些冤,让活下来的这三十九人非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