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渐长,少年之时的意气渐去。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变得麻木,这么多年来,身边发生的事情始终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在他的心湖里激不起一点涟漪。
可和她重逢之后,封存的情绪逐渐融化,喜怒哀乐也开始耸动。
此时此刻,惧怕伴随着欲望,冲破层层阻塞,引得灵魂震颤,头脑轰然作响。
害怕她离开他。
害怕她和别的男人亲热,做和他做过的,这些最亲密的事。
害怕这是和她肌肤相亲的最后一次。
可他知道,他无力阻止。
长驱直入的那一瞬,有温热的液体,洒落她肩膀。
段瑶下意识去摸他的脸,摸到点点水迹。
她懵了懵,扭过头看他,却被他蒙住眼睛。
“别看。”他嗓音沙哑,开始在她身体里缓慢动作,“瑶瑶,我没事。”
哪里是他在占有她。
分明是她在吞噬他。
段瑶也流了泪。
用尽全力抱紧他,听到他在耳边央求,用她从没听过的语气:“瑶瑶,不要和他做,至少,现在不要,行不行?”
野狼自愿拔去爪牙,将所有弱点暴露在她面前,做她最忠诚的一条狗。
段瑶用力点头,哽咽道:“哥哥,我不会的。”
窗外大雪纷飞,室内却涌动着炽烈的情意,像看不见的地火,在黑暗聚集之处熊熊燃烧。
第二天下午,段瑶和关夏一同去接机。
身体又酸又痛,是昨夜不加节制的后果。
但脸色却是好看的,粉粉润润像是三月的桃花。
看见她的第一眼,纪川愣了愣。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笑语嫣然的她了。
段瑶小跑过去,笑吟吟地仰起脸,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纪川哥哥,欢迎回来。”
纪川受宠若惊,迟疑着握住她的手,见她并未闪躲,心情也好了起来。
看见二人相处甚欢,关夏欣慰地笑了笑,主动开口告辞:“纪总,如今我也算完璧归赵了,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团聚啦,明天一早在公司楼下见。”
纪川过意不去:“summer,一起吃顿饭吧。”上次不欢而散后,关夏对他一直冷冷淡淡的,除了汇报公事,很少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地聊天。
这次见面,他有心想缓和一下。
关夏摇摇头,看了眼手表:“我晚上还有约会呢,改天吧。”
目送美艳袅娜的身影远去,一路赚足回头率,纪川微微皱眉,问段瑶道:“她最近新换的那个男朋友你见过没有?靠谱不靠谱?”
段瑶笑着挽住他的胳膊:“纪川哥哥好像关夏姐姐的家长一样,你管那么多,她知道又该生气啦。”
生怕她多想,纪川解释:“你知道她家的情况,我们不多问问,担心她会吃亏。”
关夏的父亲也是此地有名的富商,发迹之后便抛弃了发妻和女儿,另和小三小四小五寻快活去了。
发妻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缠绵病榻,每天只知道怨天尤人,没有一点儿主意,家里又没有收入来源,很快就过不下去。
关夏从十二岁起,便经常往返父亲的诸多别墅,像个乞丐一样讨要抚养费,动辄被面甜心苦的狐狸精们刁难嘲讽。
直到后来,她偶然认识了纪川,才在对方的帮助下摆脱了难堪处境,得以继续学业。
母亲过世后,她性子刚强,主动给父亲寄了断绝关系的亲笔信,然后只身前往英国留学。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柔弱可怜的小女孩,早就蜕变成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能力突出,八面玲珑,各方面都无可挑剔。
若不是早些年的恩义在,纪川未必能留得住她。
只是,或许是因为年少时的经历,关夏十分缺爱,又极度缺乏安全感。
所以,身边的男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没有一个是维持超过半年的。
她需要人爱她,却又无法给予对方足够的信任和回应。
段瑶也叹口气:“可关夏姐姐不喜欢别人对她指手画脚,这样吧,我改天侧面打听打听。”
看着纪川忧虑的神色,她的心底划过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