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粮食不够了吗?”崔蒿继续问道。这时,司马子如也在盯着贺六浑。
贺六浑点点头,没有说话。空气里弥漫了一种小紧张,谁都知道粮食对于一座被困住的城市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于这两个人,贺六浑是完全的信任,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次突如其来的叛乱,多了不可知的变故。尽管我们反映快,搜罗了一些粮食。但是还是不够,特别是战乱,本来我们种的荞麦绝收,更是雪上加霜。”怀朔是在阴山以北丘陵地区,是早熟春甜荞地区,播期为5月下旬至6月上旬,九十月正好是收割期。结果人都进城了,而且一围那么久,基本都废掉了,这个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贺六浑继续说道:“压力巨大啊。特别是多了些流民和逃亡的进来,粮食估计就是两个月了。”
崔蒿紧接着一句:“明白了,军主。现在我们还只是二月,更麻烦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围困。从上次击杀卫可孤来看,一到春暖花开,破六韩拔陵必来报仇。他们的兵力远远超过我们,只要困住我们,那就不用打,饿都能饿死我们了。”
贺六浑点点头。
“刚刚我把子如的地形图看来很久。东面的武川,是破六韩拔陵的大本营,从现在看,不可能穿过。西边,是老奸巨猾的葛荣,围城期间几乎没有损失兵力,我们想攻下可能性不大。往北边,是蠕蠕人的地盘,进去那是找死。南边,按照子如的说法,是大山,之后是沙漠。兄弟们,现在我们怎么办?”贺六浑把话说完之后,长出一口气。看起来现在怀朔还稳定,一旦知道现在的格局,估计立马就乱了,还不用破六韩拔陵过来了。
现在压力转给其他两个人了,自己也舒服很多。这就是倾吐的好处,当然也是有兄弟的好处。
司马子如和崔蒿的神色一下子严峻很多,这就是生死关头了。
就像一个医生告诉你,你还能活两个月,请问现在怎么办?一模一样!
三个人沉默了很久,一直在看沙盘,都没有说话。后面贺六浑实在扛不住,问道:“崔贤弟,有什么想法?”
崔蒿摇摇头说道:“大哥,我思考再三,毫无头绪。武川对攻,绝无胜算!从侯景等人的资料看,东边四镇的兵力,主要集中在武川,少说也有4万战兵,加上辅兵至少十万以上。卫可孤被袭杀是损失很大,可是破六韩孔雀等人也不容小觑。加之都在边塞,之间太多熟悉,战法,战力都明白。我们怀朔一万多兵力,绝对是以卵击石。
葛荣那边,现在兵力与我等相当。除非是能够引出来决战,才有胜算。就算是胜利,也是惨胜,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时,破六韩拔陵率兵一来,我们就56千人,怎么抵挡?有两座城市又如何?如果,葛荣以城池据守,我们无法可想。更关键的是,再往西,就是西域各国,何以立足?
北边自不用说,只能是寻死。
唯一可行的就是南边。“
说到这里,司马子如插了句话:“南边是大山,而且是沙漠,不也一样是寻死吗?”
崔蒿摇摇头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找很多行商和猎人聊,就是想知道南边的地势究竟如何。虽然那里基本上没有人走过。但是我从大势上看,应该是可以去往中原,只要向南,再向西一直走,就可以到达中原。只是期间的崎岖坎坷自不为人知。
一个往南边去过的猎人说,春坤山以南不远就是黄河了。沿着黄河都是崇山峻岭。但是过了黄河就不知道了,因为那边远看是戈壁,沙漠一般,还没有人过去。“
司马子如又插了一句:“过黄河?那怎么可能?”的确,对于古代人来说,过黄河那是天大的事情。特别是草原上的人来说,更是一种恐惧了。
崔蒿笑道:“只有不敢想的,没有不敢做的。现在我的建议就是,派出一支队伍,去探寻南行的可信度。不找条出路,我们就是在这里等死了。”
司马子如也无话可说了。谁都知道,这个朝廷派人来平叛,会到什么时候?现在破六韩拔陵风头正劲,就算要完蛋也不可能是这一下子。那我们怀朔可就是这一两下子了,过了四月,等到大军来临,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司马子如最后冒一句:“我亲自带队去探险。可是,军主真的是要走,段将军同意吗?”
贺六浑奇怪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崔蒿补充了一句:“镇将失地,无论如何都是死罪啊!”
贺六浑愣住了。千思万想,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呢。
其实,包头所在地与鄂尔多斯在北魏都有人居住,公元407年,匈奴族铁弗部的赫连勃勃以鄂尔多斯为根据地建立了大夏国。公元413年赫连勃勃以叱干阿利为将作大匠,发岭北夷夏十万人于朔方水北,黑水之南营建都城,明曰“统万”。公元427年(北魏始光四年)魏军攻克统万城,公元431年魏灭大夏。公元433年置统万镇,因其地水草丰美,用为牧地。公元487年置夏州,以统万城为夏州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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