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军队只有5000人,高车族的士兵,不容许这个自己一起走,还留在广阳王的身边。
一开始看见怀朔城的时候,所有的兄弟们都欢呼起来。这就是自己的家园,这就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这就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地方,尽管这个地方比较偏远,尽管这个地方比较寒冷,尽管这个地方比较破败,但是它就是自己的故乡,那就在自己的心灵中永远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贺六浑眼眶也都湿润了,自己身边的兄弟,还有些人都流下了眼泪,特别是卢长贵,居然嚎啕大哭。只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才知道,走过的这些路有多么漫长,才知道经过的这些日子有多么煎熬。那么多的人都没有办法回来了,这是一个多么大的痛苦。
一群眼眶红红的,官兵,走进怀朔城,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怀朔居然没有什么变化,和他们撤退时期相比,反而还更加的整齐更规范。更让大家欣喜的是,那些跟自己一起逃亡的家属都已经回来了,就算是留在这个怀朔城的人,也并没有,什么问题,都好好的活在自己面前。
宇文泰,贺六浑心里非常明白,就是自己这个兄长做了好事,他在管理整个怀朔城的时候,那次做到了秋毫无犯。所以,除了那次怀朔,保卫战,造成了一些损坏之外,整个怀朔,应该是属于六镇当中,损伤最轻微的,尤其最关键的是人员没有太大的伤害。这真的是不幸当中的万幸。
回来之后,贺六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城外,山坡边,修建了一个陵墓,他要把那些跟随自己征战的兄弟都安顿在这里。这件事情是马子如亲自在做,所有的用材和人员都由他来安排,地点是淡然大师,看中的,他选择的一个地方,依山伴水,风景优美。
大多数兄弟的遗体都被带回来了。因为这些人,都是在跟破六韩拔陵的终极之战当中去世的,所以其实没有隔多长时间。
等到出殡的那一天,天气阴沉沉的。怀朔城万人空巷,要知道,几乎家家户户都已经有人在这场战争当中丧命,当然这就是怀朔城,最悲伤的一天
陵园平面略呈不规则长方形,北宽南窄,西南低,东北高,依地势形成三层阶梯式结构,四周用块石建成围墙。园内由南向北依次为纪念墓、纪念亭、纪念砷等纪念建筑。
纪念墓位于陵园的南端,坐北向南,呈长方形,墓顶呈弧形.墓正面有四望柱,由三个半弧形连接。正中为横置的墓碑。铭文为“怀朔阵亡将土之墓”。整个墓外层装饰大理石,高大雄伟。
纪念亭位于陵园中部略偏北为六角攒尖式。
纪念碑由基座、护栏、碑三部分组成。位于陵园的最北端,碑基为花冈岩条石砌筑。由上至下竖刻有碑文“怀朔军阵亡纪念碑”。为隶书体,阴刻。
贺六浑站在纪念碑前致悼词,下面黑压压的数万人,鸦雀无声。这时天上惊雷滚滚,大雨倾盆而下。但是所有官兵都立在现场,纹丝不动。
“我奉王命,问罪叛军;大举貔貅,悉除蝼蚁;雄军云集,狂寇冰消;才闻破竹之声,便是失猿之势。但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习武从戎,投明事主,莫不同申三令,共展大志;齐坚奉国之诚,并效忠君之志。何期汝等偶失兵机,缘落奸计:或为流矢所中,魂掩泉台;或为刀剑所伤,魄归长夜:生则有勇,死则成名,今凯歌欲还,献俘将及。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国,各认本乡,受骨肉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我当奏之天子,使汝等各家尽沾恩露,年给衣粮,月赐廪禄。用兹酬答,以慰汝心。至于本境土神,血食有常,凭依不远;生者既凛天威,死者亦归王化,想宜宁帖,毋致号啕。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念到呜呼哀哉之时,陡然间全场痛哭之声大起。贺六浑的眼泪已经无法抑制住,滚滚而下。
奇怪的是,悼词念完。云收雾散,天气陡然间晴朗了。而且更为绝妙的是,一道阳光照射在贺六浑,的身上,金光闪闪。因为他又正好站得高,所以就更显得高大英武。,结果,所有的人拜服下来的时候,他一个人站着呢就恍若一个天神一般。于是有很多好事之人就开始传言,贺六浑,原来就是天神下凡,更加给他们蒙上了一层,光环。
淡然大师也在做了一场法事,最后看到这些,忍不住说了一声:“怀朔军民的心都被贺六浑给收了啊。”
接下来的日子,当然就是整理军务,安顿百姓。贺六浑还要考虑的问题就是自己的夫人现在在哪里还要把她给接过来,但是现在,还没有确定自己的职务到底在什么地方?所以现在这些东西都还是在思考之中。
过了几天,传令兵又来了,催得很急,要求贺六浑,立马上路。贺六浑就非常奇怪了,现在不是都没有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还要赶回去报到?
传令兵苦笑道,现在哪里是没有什么事情?现在事情更多了,广阳王这两天差点砍了好几个人的头,最后被囚禁之后都绑在辕门外,鞭打。贺六浑心下一沉,说道,怎么回事呢?
传令兵也不敢多说:“好像是说朝廷下了一道诏令过来,然后王爷就变成这样了。”
贺六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叛军的安置出现了问题。
匆匆忙忙赶到平城,大都督府之后,按照规定时间进去议事。果然,所有的人又按照原来的样子站在那里鸦雀无声,广阳王正在大发雷霆。
贺六浑身边就是贺拔岳,听他悄悄的说了很多东西,才明白怎么回事。
朝廷不想从财政上拨出一大笔钱,想着怎么样才能省事。报告递上去,朝廷中那些以宗室亲王元徽为首的妒忌元渊反对元渊的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于是按照惯例,六镇镇民作为俘虏被遣送到定州、冀州一带的营户安置,这样一来六镇镇民的身份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反而沦为贱民,他们的怨气可想而知。
说起来也怪元渊,作为大魏王爷,元渊私生活不检点,居然搞到尚书令元徽老婆于氏的头上,平白给城阳王戴了一顶绿帽子,于氏的娘家是鲜卑八大贵姓之一的于氏家族,根深叶茂,力量强大,元徽虽然贵为王爷,身居高位,对老于家却无可奈何,老婆管不了,元徽把一切仇恨放在了勾引老婆的元渊身上,对元渊恨之入骨。
所以,不管什么事,只要是元渊提出来的,元徽就唱反调。
城阳王有个睚眦,小过就记你半辈子,那要得罪了他大的还得了。元徽最恨的人,恐怕要数元渊。当时这事被元徽发现了后,他一怒之下告到朝廷,把事情给闹大了,朝廷也搞得哭笑不得,只好让宗室元老高阳王元雍负责议定这事。议来议去,为了平息事件,最后只好把元渊免官了事,让他在王府闲呆了几年。直到六镇事变后,元渊才重新出山。
第一次叛乱平定后,当时有建议请元渊担任恒州刺史,负责善后工作。但元徽就对皇帝说:广阳王这人城府很深,心腹难测,还是不要任命他为好。结果这事就没成。
于是朝廷最后下令,把这些降户打散分别安置在河北内地的几个州就食。冀、定、瀛三州。这三州都处在北魏经济富裕的河北之地,本来是好事,可是有限的地盘内突然涌进几十万人,一旦天灾**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呢?
宇文泰,葛荣这些人在平叛过程中为朝廷卖了不少命,但这次也被朝廷一并无情地驱往内地、和灾民一起就食。
因此当广阳王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忧虑地对元纂说:“此辈复为乞活矣!”——这些人要变成流民啊!这一点上来说,广阳王,一点都没有错,的的确确朝廷这一次的处置是有问题,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个乞活军的来历。是五胡十六国时代的流民武装,他们信奉的主义只有一个,为活下去而战。所以,乞活军的战力很高,当战胜敌人成为活下去的理由,还有人爱惜自己的生命吗?
听完这些消息之后,贺六浑,也是哑口无言,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朝廷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不是把一颗*放到了,心腹之地去了吗?如果是在,山西这些北方来安排叛军,,就算再有问题,都不是大事,还挡得住,但是如果放在河北那些地方,,如果一旦出事,那就是大事,因为这个地方无险可守,而且是核心区。
各位将军,朝廷有奸臣。你们还是和我一起联名上书,坚持做法,不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广阳王郁闷的说道。
一起上书?所有人都露出为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