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深夜笼罩的陇州小镇也在魔患中归于寂静。
清宴进屋,除去外袍后坐到案前,釉色暖灯笼罩一方天地。
他看着满桌摆放整齐的法阵图,顿了顿,从芥子中取出两样东西——一杯酒与一只鎏金银香囊。
方才辗转在魔物之间,他也听着霄山城墙上的热闹。
神识从芥子里探过去,穿过茫茫空白,从剑穗里漫了出来。
只见夏歧正躺在床上,只是随便脱了靴子和黑斗篷,似乎喝了不少,脸颊微红。
床边的窗户忘了关,夜风带着霜雪不停吹了进来。
夏歧迷迷糊糊睡得十分舒服,怪不得说热酒暖身,又在朦胧间听到识海里有道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不由含糊应了一声。
夜太安静,他终于听清了那话语,是清宴让他去把窗户关了。
他迷茫地睁眼,看向敞开的窗子,怪不得赤.裸的脚有些冷……便抬手一挥,窗户应声关上。
他在床上揉了揉眼,把被子拉来盖上:“柏澜,你忙回来了……终于可以歇息了吗?”
识海那边缓声回答:“你先睡,我整理完便歇息。”
夏歧只觉得自己满脑袋的酒,能晃荡出水声,思维已经早他一步歇息去了,听到清宴的声音又少了些许困意。
不由翻了个身,试探着轻声开口:“柏澜,我经常与你说话会打扰你吗?”
那边一顿,才道:“若是怕打扰,我便不会回应。”
夏歧自己乐了片刻,平日里调侃清宴更像呈口舌之快,如今夜深人静,脑袋里迷迷糊糊没了机灵劲儿,如同层层拨开后露出最坦诚直白的念想,他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柏澜,我好想你……”
清宴悬腕所持的笔一顿,纸上忽然晕开几滴墨汁。
他垂眼看着细密而流畅的铭文,眸光微动,却一时没去收拾补救。
夏歧没听到回应,又兀自小声喃喃,隐隐有几分委屈:“虽然能与你说话……却看不见也摸不着你,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
平日他怕自己的贪心会搅扰了清宴,不会说出这样任性的话。
才过了几息,他听到清宴轻声唤他,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