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顺利,夏歧终于得以歇下来。
他起了个大早,与傅晚巡视着驻地,商量南奉之行的人手分配事宜。
南奉诸教九流混乱,势力纷杂,他们此行是潜入,不宜带太多弟子,何况还有两个盟友门派。
最终定下夏歧与傅晚带着霄山三成猎魔人离开,其余的驻守驻地。
今日清晨难得无风无雪,洁白天幕萦绕着轻微的蓝,两人且聊且行,站到空气微凉的城墙边。
夏歧唇畔呵出一团白雾,抱着剑散漫倚在石栏边,眺望着蔚蓝天边,感慨道:“我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霄山会与云章其他门派结盟。”
霄山凶横独行习惯了,其他门派就算与之相互援助和生意往来,也对霄山保持着戒备和畏惧。
好在三个门派虽有过暗流涌动,在对抗魔患一事上,从先辈到如今的万千修士,都做了相同的选择,如今才让他们不约而同地站在一条战线。
傅晚眉目淡然:“魔患持续百年了,如今万妖王留在沉星海的妖力即将消散,结界撑不了多久,主动出击迫在眉睫。”
若是没有这道结界削弱逃窜出来的魔妖兽,以往灵影山上的大妖与强大妖修定会血洗云章。
夏歧望向重重海雾后的沉星海,若有所思,忽然道:“师兄,你说……这结界的妖力会散逸去哪儿?”
傅晚觉得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不像出自与魔物厮杀多年的猎魔人:“万妖王已经陨落,无处可聚。而妖力还带着封印之力,魔物也不敢蚕食,当然是散逸在天地间。”
夏歧微微眯眼。
傅晚见夏歧久久未答,不由看了他一眼,终于没能忍住,清了清嗓:“你和清掌门……是怎么回事?”
夏歧收回目光,笑得不太正经,打趣道:“以前不是说过,我要去修复清掌门被道侣伤得破碎的心。”
傅晚挑眉,才知晓自己早已落入夏歧的陷阱,不由嗤声指责:“好啊,你打定主意骗我月供。”
夏歧冤得不行:“你忘了是你摆出的赌局,我不过加码而已。”
傅晚自知被假象蒙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懒得纠结此事。
他稍一回想夏歧入霄山的时间,便察觉了端倪,愕然道:“所以当初所谓的逃婚,是你遇难被门主救了回来?奇了,话本故事竟然就在我身边……”
而早在陵州,夏歧响应他的求援赶来,还说要去陵州找道侣,竟然是真的。
还有夏歧与清宴去秋水湖结界,去长谣秘境,都不过是道侣间的险境作陪,哪有什么威胁不威胁的……是他瞎操心了。
“那可不,”夏歧庆幸,终于有人听到他与清宴的关系后,露出正常反应了,不由加塑着这番好印象,“真相比那些一波三折的话本故事甜多了吧。”
苍澂掌门与霄山门主,光风霁月的仙尊与恣意浴血的恶鬼。
傅晚只觉得这一对太过稀奇,恐怕连话本都不敢这么编,不由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