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陈词浑身温暖的从浴室里出来,他头发已经吹干,浑身清清爽爽,坐在床上,才感到汹涌袭来的疲惫。
这是从心底蔓延到全身的疲惫,也许身体并没有那么累,但精神和心却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陈词躺倒床上,厚实的窗帘和防打扰系统隔绝了外面的天光,良好的隔音让走廊上护士急匆匆的脚步微弱得忽略不计。
他闭上眼,几乎转瞬就陷入了沉眠。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醒来时陈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他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回到了辰砂顶层。
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陈词侧头看去,发现陈念躺在他左手边的另一张床上,他同样也换掉了病号服,睡得正沉。
陈念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陈词不知道。
陈词抬手解锁终端,屏幕的光刺得他眯起双眼,没有消息发来,也就意味着傅天河状况平稳。
他无声地松了口气,将手放下,手臂陷入柔软的被褥中,周遭重新归于黑暗。
傅天河跑了的消息传来时,陈词正和陈念坐在床边,讨论那扇大门。
大聪明和安安已经被接过来了,安安暂时在沙弗莱的那栋别墅里,和姜叔一同休息。
大聪明如同知晓它的主人出了事,一直闹腾,沙弗莱就让人把他带来了医院。
比格犬趴在陈词脚边,总算安静下来,陈词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狗头,认真听陈念详细描述他当时的所有感觉。
陈念素来能言善辩,很多时候伶牙俐齿到让人恨得痒痒,却在此刻发觉语言究竟有多贫瘠。
再多的形容也没办法让陈词准确懂得他那时的确切感受,说到最后陈念都开始连比带划了,他双手挥舞在空中,试图解释什么叫做“浑身被爆发出来的温暖充斥”。
“不好了两位殿下,隔离病房里那位叫傅天河的病人逃走了!”
护士骤然推门而入,门滑过四分之一周,和墙壁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什么?!”
陈词猛地抬起头,冷冽的目光如刀,似乎就要把前来报信的小护士洞穿。
“啥,傅天河跑了???”陈念的手顿在空中,满面讶然,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隔离病房里的病人跑了!”小护士满头是汗,急得快要原地跳起来。
那可是在隔离病房里的病人啊,谁知道失去控制之后会不会造成更大范围的感染?
陈念站起身:“不是,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能让他一个刚动过手术的人跑了?”
小护士都快哭出来了:“病人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医护跑走的,我们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啊!”
“抱歉,我不是在怪你,”陈念见状赶忙安抚道,“我就是太着急了,你别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你们知道傅天河跑到哪儿去了吗?”
没等得到回复,陈词就已经从护士身侧冲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