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这里干等着,不如继续前行,找找出路。
傅天河缓过来一些,便继续在不同的紫晶之间攀爬。
每一步的迈出都相当谨慎,只要稍微失足,他就有可能被锋利的晶体洞穿,如同新鲜出炉的羊肉串,整个人穿在上面,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慢慢滑落,眼睁睁看着胸腹处的洞口越撑越大,最后失血过多而亡。
傅天河不知道自己行进了多久。
保持着绝对专注的状态,实际上相当耗费心神,他走走停停,终于在爬过一株五米多高的紫晶花后,看到了开阔地带。
那是一口凹陷在晶体丛林里的湖。
湖水既不是正常情况下的澄澈浅蓝,也不是象征着ashes的梦幻紫色,而是泛着浅浅的红。
傅天河非常熟悉的浅红。
那是多年来他注射的基因抑制剂的颜色。
先前他并不知道这神秘的违禁药剂究竟由什么做成,但如今傅天河明白了,无论疫苗,还是所谓的基因抑制剂,都是从九月血液里提取的。
傅天河沿着斜长的晶体一路滑下,来到湖边,天空被晶体和湖面映成某种紫红,是让人满心压抑又忍不住恐惧的色调。
他深吸了口气,站到湖的边沿,尽管它像是能够救他命的东西,傅天河仍保持着最基本的警惕,没有欢呼着冲进去。
他蹲下身,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片湖水。
竟然是温热的。
一圈圈涟漪自他指尖扩散,傅天河收回手,他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
他这才慢慢地向着湖中行走,让这股温热的浅红色液体,淹没自己的脚踝和双腿。
是温泉般的舒爽,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在暖流中舒展开来。
困倦蔓延,让眼皮变得沉重,他右侧的眼皮已经被刺了个稀巴烂,傅天河撩起湖水,轻轻地淋在上面。
有点疼,但和他十几年来忍受着的痛苦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傅天河观察着四周,发现在湖的中央,隐约有一道身影。
像一根枯木斜插在湖水中,胸口以上的部位露出水面,浅金色的长发漂浮,让傅天河第一时间都没能辨认出那是个人。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也在这里?
惊讶的同时,傅天河又不禁欣喜,这是不是预示着除他之外,还有其他感染者从ashes中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