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色相并非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的身份。
堂堂天下第一宗掌门之子,为了求生,竟向她一个藏头露尾的魔修出卖色相!
何其荒唐,何其可笑,又何其让人痛快!
女魔修神清气爽,仰天大笑。她走到曲彧面前,屈膝半蹲,掐住了他的下巴。
“你的意思是,我想要什么好处都可以?”
曲彧羞于直面她,眼神躲避,声音弱气:“我什么都没说。”
女魔修便拍拍他的脸蛋,说我突然觉得,再生一个孩子也不错,到时候我幺子有了天下第一宗掌门当爷爷,我大儿也能跟着沾光,我看谁还敢欺负他。
她越说,曲彧脸越红,曲彧脸越红,女魔修便越想羞辱他。
不知不觉间,两人越靠越近。
曲彧忽然睁眼,目露杀意:时机到了!
一点寒光自女魔修身后的树上袭来,气势汹汹,直奔她要害而去。
可女魔头却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反问:“这就是你的底牌?”
原来此人多疑,一刻都未曾真正放松下来,就是在防曲彧暗藏的杀招。
曲彧不禁目露绝望,果然……不行吗。
及至此刻,感受着身后软弱无力的攻击,女魔修知晓,自己已将这可怜的天之骄子逼至山穷水尽,才终于放松了那么一点。
她一手掐着曲彧的下巴,扭过上半身,抬起另一手去接那把让自己眼红的宝剑。
空门乍现!
刺啦!
一支修长有力的手臂凭空出现,残忍无比地穿过女魔修心口,抓出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脏。
血涌如瀑,凄风如诉!
当啷一声,剑掉到地上,不曾被那只期待的手接住。
女魔修错愕回首,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曲彧身边的云涅,那支手臂,是他的。
“你……”
云涅身上沾着几根杂草,无声无息,他像一颗石头,或一尊瓷像,已然与这凄凄晚风、凌凌冷月和沉默山林融为一体。
他眉目微垂不见半点杀机,皎洁如月的脸上,反倒显出几分柔顺的平和。
若非眼见,又怎能知晓方才这么长时间,他都躲在曲彧身后的草堆里耐心潜伏。
若非眼见,又怎敢相信面前平静如古井的少年,能做出这般残忍血腥之事!
云涅低垂着眼眸,神情淡淡,收回手将心脏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