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用豆蔻之龄来形容两个少年令人实在心寒,单单是这美人齐人之福的愿望,便令八岁的童四心惊胆颤。
于桓之恍若未闻,前进了一步,用望雪刃指着江蓝生说:“我跟你比。”
这时,江公子哥才觉察出于桓之的认真。柳条轻摆,春日深深,空气却骤然凝重起来。
江蓝生心中有丝说不出的惶恐,他故作轻松地与那美人道:“你还未见过他,怎知他比我好看?说不定他丑着呢。”
美人只手扬发,得意笑道:“听他说话就很好看。”
刚刚从地上爬起的童四,再一次跌下去。
江蓝生回过头,只余时间见于桓之的面纱隐隐一动,上空一道清影如梭,迅疾朝他身边掠来,暮雪刃破空如轰雷喷雪,江蓝生连忙使出一招“冬云闪”,堪堪避过一击。
然而他已然用尽看家本领,于桓之却只牛刀小试。
下一刻,于小魔头半空一个闪回,黑面纱脱落,飘然落在地上。日光明灭,望雪刃在他手中迅速旋转如轮盘,灿灿流晖,转眼便架在江蓝生的脖前。
江蓝生瞠目结舌地望着于桓之,紫色斑纹早已退去,只一张清隽至极的脸,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于小魔头嗜好对症下药,踩人软肋,他瞟了同样震惊的美人一眼,对江蓝生笑道:“以后若是你喜欢的女子,你喜欢一个,我抢一个。”
说罢,望雪刃在旋了几圈,在江蓝生的脖子拉开叁道小口子后,迅速被于桓之收入袖口中。
江蓝生愣怔地抬手摸了把脖间温热的血,半晌讷讷道:“你不是内息攻心,走火入魔了么?”
于桓之将童四从地上扶起,背着江蓝生捋了捋袖子,转脸挑了挑眉,淡笑了笑,说了句莫名的话:“托你之福,全好了。”
江蓝生悚然大惊,紧握着白绒扇退后一步,指关节发白,颤声道:“去年暮雪宫的事,你都知道了?”
于桓之不理,带着童四进了堂屋,找跌打酒去了。
云层疏淡,柳树下碧草青青。院中美人痴痴望着于小魔头的背影,半晌说:“暮雪宫桓公子,啧啧,。”
实际上,江蓝生跟于桓之争这美人不过是一时意气,事情落到这种田地,也出乎他意料。此刻他乏味地看了那美人一样,悻悻离开了。
至于那美人在以后数日,如何骚扰于桓之,都是后话。
反正一个月后,有一破瓜之龄的美人,揣着颗残破的心肝,颇为悲痛地离开了京城。
反正叁年后的江湖,继南水桃花,双面伊人,又惊现一位奇女子——丁蕊。
丁蕊人称蝴蝶,以的美男为毕生追求。她形貌妍丽,婀娜多姿,为人却十分强悍花心。
男人花心,被誉为风流;女人花心,却被贬为下作。
是年,蝴蝶的花心被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后,丁蕊作为当事人,很勇敢地站出来说了一句话——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这句话,在昔日的江湖掀起轩然大波,武林众八卦人士纷纷猜测“东君主”到底是谁。又有知情人士秘密透露,说此人若非江湖小魔头于桓之,便是京城九王爷江蓝生。
一日,江府有家丁匆匆将此传言说与江公子哥听,此公子摇了摇白绒扇,说:“那年我豆蔻,她破瓜,本应当是两小无猜,可悲可叹一场蹉跎,那东君主,不是在下。”
又一日,穆衍风兴冲冲地赶回流云庄,用这条传言嘲笑于桓之半晌后,此魔头从藤椅上直起身子,气定神闲地问了句:“丁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