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出现了一阵极为短暂的安静。
这一下撞得太重了,摔在地上的一瞬间,少年又喷出一口血箭。
手里的火箭炮也脱手掉到地上。
时寒竭力地睁着眼,想要保持意识清醒,可视线却被血模糊住了,一股腥甜的热流不断地从喉咙里涌出。
身体因为过度疼痛而痉挛,他恨不得就此失去意识。
然而他不能。
有几秒钟的时间,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在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分不清现在与过去。
时间的长河溯流而上,那些或老或少的、不同的声音响荡在他耳边——
“难道是王室过河拆桥?”
……
“阿寒,你看我为你画的这幅画,好看吗?”
……
“你怎么能和兽人做生意?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吗?!”
……
“小侯爷,谢谢您收留我。”
……
“小叔叔,是孤自己不小心掉到水里的,不怪他们。”
……
不可以。
不可以就这样结束。
剧痛重新占据四肢百骸,时寒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意志力,强撑着快散架的身体一点点爬向那一只火箭炮。
在他身后,黄土地上拖出一行蜿蜒又鲜明的血迹。
巨龙又发动攻击,看台上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
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扣住炮箭筒的手因为过度发力,连指甲缝都浸出了鲜血,混着泥土,无比的狼狈。
人在危急的关头往往会爆发出超出想象的力量,时寒在最后一刻,咬紧牙关猛然发力,扭身将火箭炮塞进巨龙嘴里,旋即松开保险栓扣死了扳机!
——轰!
火箭炮根本穿不透恶龙的皮肉,但口腔是薄弱的部位,滚烫的鲜血喷洒出来,将他浇了个透!
也是在靠近的这一刻,他才在巨龙瞳孔里看清了自己的模样——浑身都是血的龙崽子,额头上长出两个小小的犄角,身后是一双不断扑腾却没多少力量的翅膀。
时寒剧烈喘息着,此刻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庆幸。
庆幸自己还活着。
他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没有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
看台上人们瞠目结舌,然而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