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笑了。
当初纪凛参他参得死去活来,一老头子对着一岁半的小皇帝,边比划边参摄政王,时寒就在旁边听着,跟罚站似的。
楚明远听半天也还是没懂,只知道张着手臂在空中挥舞:“小、叔叔…..叔……抱……”
时寒负手而立,一副你耐劳资何的架势,气得纪老两眼一黑。
如今换江乘舟遭罪了。
他装作好奇地问:“纪学士谏了什么言?”
江乘舟低头把玩着圆润的白瓷酒瓶,瓷质细腻冰凉,略高的手指温度在瓷瓶上洇出一层薄雾。
他说:“小殿下年少,要是下令杀掉自己的亲堂叔,未免落下一个少年暴君的名号,毕竟没几个血缘亲属了……不过照我说啊,远得连姓氏都不是一个起源宗,一个姓楚,一个姓马尔博罗,你就想想这中间隔了几个诺亚帝国吧!”
时寒笑问:“那是打算替马尔博罗求情?”
江乘舟摆摆手:“无罪释放也不至于,马尔博罗野心勃勃地觊觎着皇位,小殿下离结婚生子起码还有十年,楚明远的性格你可能不清楚,贵族的孩子普遍早熟,叛逆期来得太早了,真要命……”
时寒面无表情:“小孩子不听话,打两百顿就好了。”
江乘舟又喝了一口,道:“你这话深得我心。”
说完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江乘舟纳闷:
怎么突然这么冷。
总不能是摄政王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他麻烦吧。- -
怎么可能!:)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最近泡人家未婚妻,再揍人家小侄子的话,好像确实不怎么厚道。
好在凉意很快消失,就跟从没出现过似的。
少年嗓音干净得像山泉一样,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试探,问:“你打算怎么做?”
江乘舟却偏过头来,反问道:“别光问我,那晚你也在,换你你怎么做。”
他目光深邃,似乎想从对方的回答中求证什么。
对于江乘舟的混血身份,酒窖后俩人心照不宣,只是没挑明罢了。
江侍卫长对龙族的习性一清二楚,随手还能找到市面不流通的抑制剂。这可不是一个普通“有能力的人”就能办到的。
但江乘舟地位不稳,他正处在跨越阶层的节骨眼上,要是暴露身份,恐怕熟饭能转生、煮熟鸭子都能飞出去——小皇帝可扛不住整个贵族阶层施压。
对此,江乘舟格外谨慎。
从卡普洛星球起,他观察小老乡已经有好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