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舟当了好几天哑巴,他们什么事都不清楚,更别说意见了。
但有人想了想,率先表忠心,道:“我们誓死追随侯爷的一切决定!”
有了一个开头,其余人争先恐后地纷纷表起了忠心——
“是啊,我们一致决定沿用帝制,您就是我们推选出来的当之无愧的君主!”
“还有谁像您这样公正、仁慈、宽宏、高尚呢……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亿万百姓与子民呢?”
彩虹屁越吹越离谱,时寒坐在议事桌前,双手交叉摆在桌面上,裸露的皮肤上还能看见未完全愈合的伤疤,他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乘舟的视线落在他左手腕上。
那里有一颗莹蓝鲛珠,是南若瑜用发丝编成绳串,将鲛珠串起戴在时寒手上的。
求婚那晚,江乘舟就在现场。
江乘舟是个浪子,只要稍微闲点,那张嘴总不正经地想叭叭两句。
他从前东躲西藏,给不了伴侣长久的关系和稳定的未来,于是玩起了“及时行乐”那一套。
江乘舟第一次真正想收心,就是碰巧撞见南若瑜求婚的场景。
时寒虽然嘴毒不饶人,身上缺少同龄少年应有的朝气活力。江乘舟起初以为小老乡性格如此,后来才发现对方更多的是当摄政王养成的习惯,身上带着一种筹谋算计惯了的清冷感。
只有那一晚,江乘舟看见少年眼底明显的愕然。
鲛人手捧着一颗鲛珠,好像把自己的心都捧给对方。
时寒有好几分钟惊讶得说不出话,怔愣到南若瑜甚至误以为他不愿意。
夜里海凉,少年眼里却有光。
而此时重伤刚醒的时寒坐在光里,书桌背对着光线射来的方向,青年眼底一片沉寂。
时寒身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悲伤、痛苦、愤怒……全都没有。
他越冷静,江乘舟就越担心。
而就在江乘舟走神的这几秒钟,时寒已经淡定地拍板:“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决定做——给兽人族安排议员比例,让他们自己选举议员任职,兽人国家因为种族复杂又是混合居住,未形成明确的种族主义,能劝降的劝降,劝不降的全部打下来。”
显然在场走神的不止江乘舟一个,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时寒苍白的嘴角稍弯,满眼带着一种虚弱的漫不经心,声线也十分平和,说出的话却让人大惊失色:
“我要建立包含兽人族在内的新的秩序,你们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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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题,当然不能有问题。
时寒手里这几位将领哪个不是沾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