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一开始云森森还以为是幻觉,结果,少年迟疑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脑中响起。
虽然是断断续续,就好像信号接触不良似的,但是,她的的确确是听见霍书衍的声音。
此时,少年望着在不远处不断疯狂磕头的女人,视线冰冷如霜: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不是心中有鬼,她、他们怎会变成这样?”
云森森闻言看去,就见那楚夫人已然将额头磕破。大量浓稠的鲜血流淌下来,糊了她满身满脸,让她看起来更是面目狰狞、形容癫狂。
而作为她的丈夫——君鹤啸目睹这一切却面无表情,任由她倒在屎尿堆里,呼天抢地、不停地讨饶。只有他掩藏在广袖之下的手,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泄露了一丝端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难道这就是相伴多年的夫妻该有的表现?”云森森不由地在心中问道。
霍书衍却是轻笑了一声:“夫妻?他们也配?”
在君鹤啸的心中,这楚夫人只怕就是个讨好自己的玩物而已。
日常温柔小意,让他十分满意。又替他生下了一个庶长子,看起来也能替他干些活儿。加上还能替他管理后宅一众女人。这般听话好用,他自然会多宠爱几分。
这就跟家里养的小猫儿、小狗儿,活泼可爱,惹人欢喜,主人一高兴了,便会赏赐一点小鱼小虾。
而若是惹得主人不高兴了,说不定就会一脚将其踢开。甚至从此以后将其遗弃、虐杀,总不能让这些个小玩意儿堕了中都君山的名头。
“不是吧……”
云森森刚想说“不至于如此”,转眼就见君鹤啸嫌恶地皱起了眉头,示意身旁的侍女将楚夫人拖拽起来,不要在诸多道友面前丢人现眼。
“父亲息怒。”
君远之原本也想拉拽起自己的便宜娘,让她安分一点,不要惹了他便宜爹不爽,导致他后续拿不到更好的资源。
可是,他便宜娘身上又脏又臭,近身只怕弄脏了自己的锦袍。已然伸出去的手,在半道上就变了方向,转而投向了君鹤啸。他对着自己这高高在上的便宜爹,义愤填膺道:
“魔族自古亡我之心不死,今日之事古怪蹊跷,只怕又是魔族干得好事。儿子虽然才疏学浅,但日常每每聆听父亲教诲,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如今,魔族已经挑衅到我等头上来了,我们如何可以坐以待毙?”
“父亲,儿子请缨调查此事。定要将陆宗师、老嬷嬷之死调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还我母亲一个清白。”
这段话,君远之说得满腔义愤,气势如虹,大有向集团大老板拍胸脯子、下投名状的感觉。
君鹤啸闻言,总算脸色稍霁,便将一块家主令交到了君远之的手中,让其全全处理陆扶风死亡之事宜,便宜行事。
君远之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了家主令,那踌躇满志的表情却是压都压不住,全然没有管那被人从屎尿堆里拉起,狠狠捂住了嘴巴的便宜娘亲。
“这难道就是人世间的夫妻之情?母子情分?在一切利益面前,这点情分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