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自是苦了一张脸,谁愿意老了老了,背了一身的骂名被人赶回家去呢。
可是他也是个聪明人,这件事既然摊到头上,自是躲不开,王府里的东西,哪件不是名品,他不光偷了,还往里下了药,又倒霉崔的被王妃碰上,好歹是没出什么大事,这若真闹出什么,只怕他们一家子的命都搭在里面也赔不起。
思前想后,老管家竟也觉着这次是凌锦安对他们开恩了,自是不敢再辩。
人被单通押了下去,老管家离开时是抹着眼泪走的,此事算是告一段落,凌锦安自顾坐在那里有线喝茶。
见再无旁人,凌秀平不禁冲他调侃起来,刻意指着他脖子道:“大哥,你那抓痕是怎么弄的?”
凌锦安自茶盏间抬目扫了他一眼,而后冷笑一声,“我和澜汐是夫妻,你说怎么弄的。”
“倒是没问你,那孙紫苑呢?”
“她?”凌秀平笑笑,“那三拳两脚还同我比划,让我直接给捆起来了,加上她进门就吐了,她的药倒不那么厉害,没闹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凌锦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是看穿了什么似的,也不说话。
第105章嫁娶
“对了哥,还没问你,纪城……
“对了哥,还没问你,纪城那边你有什么打算?”
一提到这件事,显然凌锦安的眉目一阵沉色,思忖片刻才道:“这件事若是贸然禀明圣上,圣上一定会派人查问,若闹起来,不过是将那陈爽治罪,区区一个陈爽,还不值得动手,我想要的是杨行的人头。”
“陈爽不过是杨行的一条狗,这件事定然也是他会意,若不是着急,不会出这种事,”他眯着眼轻叹一声,“那日我同怀玉也分析过了,只怕是大皇子要有所动作。”
“你的意思是,大皇子想要造反?”
“之前同大迟的那场战役,虽然打了个五五,可你我都知道,内里损伤不少,蒲贺元趁着这个时候异动,也不是不可能。”
凌锦安起身,负手而立,慢慢踱至鱼缸前,良久才又道:“我中毒也好,你和怀玉被困也好,都是他们想要除掉我们的手段罢了。”
“大皇子丝毫不掩想要做太子的心,这些年,随着怀玉年岁渐长,皇上也越来越倚重他,大皇子眼见就要到而立之年,眼见着太子之位越发倾向于怀玉,他自然着急。我们两个加上清明,早就被人说成是怀玉一党,所以,成了旁人的肉中刺并不奇怪。”
“就凭他一个蠢货,”凌秀平冷笑,“若不是有那杨行老狗在背后扶持,他怕是蠢死多少回都不知道了。”
“所以,要除大皇子,就要先除掉杨行。”
“这老狗的人头,我要定了,”凌秀平一拍桌案起身,“哥,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纪城,这些事先由我盯着,这两日你的婚期就要到了,你的重心应该在这上面才是。”
提到婚事,才终使得凌锦安的脸上露出笑意来,他嘴角上扬,满目璀璨喃喃道:“是啊,婚期到了。”
……
大红的嫁衣挂于黄花梨木的雕花架子上,用名贵的香薰料才熏过,离的老远就能闻到香气。
陆澜汐立于衣架之前,歪着头一眼不眨的欣赏这身华服。
品正的红色用青蚕丝织就而成,收边处皆用金线密密缝制,针脚规整若一气呵成,衣袍上的每一处花纹皆是用了时下最为名贵的孔雀羽线绣好,在此刻的烛火光下闪着亮盈盈的光。
“都看了一天了,还没看够?”长公主自身后走来,瞧着女儿的眼神慈眉善目。
陆澜汐明日与凌锦安成婚,所以前一日入了宫。
“这么美的嫁衣,我还是第一次见,好东西当然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
“明日你穿上,定然也是最美的。”长公主拉过她,行至床边小榻坐下,宫女端了梅子汤进门。
“让你从宫里出嫁,也是皇上的意思,明日出门前,册封郡主的旨意同时下,这就是让所有人看看,你就是当朝的归迎郡主,皇上还刻意叮嘱,让你的花轿自舒华门出宫,一切礼仪都按照公主的置办。”
陆澜汐抿嘴一笑,拉过长公主的手,“郡主不郡主的,我从来都不在意,我只是觉得,能回到您身边,是最值得我庆幸的事了。”
“这也是母亲最为庆幸的事。”长公主说着,抬手摸上陆澜汐的头顶,眼圈微润,“我的孩子,这么多年让你吃苦了,都怪我。”
话音落,她的眼泪连成串,低落下来。
尽管陆澜汐已经好好的回来了,可是她对当年送走她的那个决定始终耿耿于怀,有时候她就在想,若是当初不将她送走,或许两个人也不会失散离手这么多年。
“母亲,”陆澜汐一见她落泪便慌忙起身来到身前,自她膝下蹲跪下来,“母亲不要难过,铸流王权动荡,您自己保命都很吃力,我知道您是怕我受到伤害,您处处为我着想,我怎么会怪您呢?”
“况且,娘亲待我很好,真的很好,在渡州那么多年,我真的没有受过半分委屈,虽然后面来了京城有些波动,吃了些苦头,我仍觉着庆幸,若我不来京城,我也遇不到凌锦安,更难回到您的身边。”
“母亲,您仔细想来,我经历的桩桩件件,都是好事呢!”她抬手为长公主拭去泪水,“所以您更要高兴才是。”